她道:“若真是如此,那我们倒是要好好的求求这位驿丞夫人,我们若能去州府衙门住着,师父您也不用事事亲力亲为了。”
“也是,西关乱,可柳是非手段好得很,一般人不敢去他府衙闹事。”师父感叹,这小丫头怎么就这么机灵呢,这么一会儿工夫,她就找到生机了。
慕容盈袖笑说:“她儿子可还在这里?”
“在呢?他们一步都不敢移动这孩子。”师父道。
慕容盈袖又问:“师父,我昏迷多久了?”
“大半天了。”师父道。
慕容盈袖笑说:“她儿子第二次疼痛应当快来了。”
果不其然,驿丞夫人还在给慕容盈袖弄食物,就听下人来报说孩子又疼起来了。
她顾不得慕容盈袖,只吩咐下人备下食物,便连忙去看她儿子去了。
她毕竟不是大夫,手法不如慕容盈袖,按压的时候不得其法,没给孩子缓解,反而更加浓疼了他。
那孩子也是个横的,指着他娘的鼻子骂:“你是故意的不是?你就是想让我死是不是?”
“她若想让你死,就不会跪在我面前求我救你,少年你外祖父铁骨铮铮一身正气,你母亲知恩图报,谦和
有礼,你却这般对你的母亲,早知如此,我就不该救你。”慕容盈袖来了,她冷然的看着少年。
少年从未被人这样责骂过,这些道理他完全不懂,加上慕容盈袖是他的救命恩人,被她这般奚落,他自尊心受不了之余,又有些愧疚。
见他露出愧疚的神情,慕容盈袖又道:“你觉得我说的可有理?”
言落,她接手那少年的手,轻轻的按压他的虎口,又替他掐手指。
少年讪讪道:“你说得对,我方才态度不好,我可以同母亲道歉,可母亲日日夜夜的逼我,说我是她唯一的希望,不让我懈怠,我心里难受。”
“那我要批评一下你母亲。”慕容盈袖笑说;“大嫂,你自己也非人中龙凤,却为何要逼着他做人中龙凤?做人中龙凤固然好,可是孝顺的孩子,正义的孩子,便不是大人物,那也查不到哪里去?您父亲那样的人,便是最好的例子。”
“就是,我说外祖父好,我母亲还说外祖父大字不识一个,一点都不好。”少年怒道。
“那我又要批评大嫂你,他小小年纪,尚且知道英雄不问出处,您怎么能嫌弃自己的父亲呢?您嫌弃您父亲
,他便有样学样嫌弃您了。”
“是是是,我知道错了,以后娘亲再也不胡说,我没有看不起你外祖父,我只是不希望你再当一个没有智慧的武官,可今日听四姑娘一席话,我觉得十分惭愧,我父亲他不是没有智慧,他是在纵容我,以后母亲都改好不好?”驿丞夫人柔声哄那孩子。
孩子拉着慕容盈袖的手说:“姐姐,你教我做人的道理好不好?外祖只告诉我男子汉要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要堂堂正正敢做敢动,可他从来不告诉我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母亲只想让我读写字,可却从来不告诉我,做人最基本的道理,你教我我保证将来一定做一个与外祖父一样顶天立地的人。”
“那可不行,姐姐我不能离开这个院子一步的。”慕容盈袖道。
驿丞夫人赫然站起身来,厉声说:“他说话算个屁,只要四姑娘您没出这西关郡,便不算违背皇帝的圣旨,我这就去求我父亲去。”
说罢,她提着裙摆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