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嬷嬷一愣:“不可能,她怎么可能那么好心?”
“她明明是在害夫人,我们都亲眼所见。”
张太医年纪不小了。
他出自太医世家,从三岁起就开始接触草药,十岁正式开始学医,十五岁专注心脑血管疾病,一研究就研究了五十多年。
整个大炎王朝,在心脑血管这块,他称第二就无人敢称第一。
被一个无知嬷嬷否定,张太医脸色不太好看。
“你在怀疑老夫?”
陶嬷嬷心中一咯噔。
她可不敢怀疑张太医,她只是在怀疑那个村姑。
“张太医您误会了,上次那针是我们家那个在乡下长大的大小姐下的,她跟着乡村赤脚医生学了一点皮毛,贸贸然给夫人施了针,差点害死夫人。”
云济舟顾不得一身狼狈:“对,我可以作证,施针后,母亲剧烈呕吐,险些醒不过来。”
“张太医,是不是她医术不精导致母亲留下了后遗症?”
白揽月神色不悲不喜。
原主的记忆里,有这件事。
崔氏脑袋里血块越来越大,头疼越来越剧烈,发作时间越来越长,隔间时间则越来越短。
半年前,崔氏因为一些事急火攻心,血块淤积,周围细小血管近乎破裂。
若是不施针疏通,崔氏不死也得瘫痪。
原主不顾众人阻拦辱骂,毅然决然给崔氏施针,疏通了血管,将崔氏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然。
无人感谢原主,也无人觉得崔氏能醒来是原主的功劳。
他们将崔氏呕吐昏迷的症状怪罪到原主身上,指责原主医术不精还敢随意插手,将原主赶到祠堂跪了三天三夜。
若不是原主饿晕,可能还要跪下去。
这段记忆涌上心头,白揽月满心嘲讽。
云家人,真令人恶心。
张太医皱着眉头:“云三公子,你弄错了吧?”
“令堂的病在半年前爆发过一次,如果不是及时施针疏通了血管,令堂即便不死也得瘫痪,那次施针至关重要,容不得半点偏差。”
“至于你所说的呕吐昏迷,这是正常反应,吐出来是好转的象征。”
云济舟愣住了。
是他们错怪她了?
那个乡下来的村姑,真的会医术?
“是不是弄错了?”云济舟下意识去反驳,“或许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张太医有些厌烦了。
他一甩袖子:“你是大夫吗?”
“如果你不是大夫就闭嘴,老夫告诉你,下针之人的手法极为娴熟,不输老夫,绝不可能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上次的针是她下的,她最了解最初的血块位置,老夫就不贸贸然插手了。”
张太医说完,背起药箱离开。
“张太医留步。”云济舟道,“我母亲……”
张太医头也没回:“老夫已经说过了,最了解云夫人脑部血块的是第一位施针者。”
“对方的针灸术不输老夫,如果她出手,云夫人还有痊愈的可能。”
“若是你们执意让老夫出手,老夫最多能保证她醒来,至于偏瘫不偏瘫,老夫不能保证。”
云济舟的脸色极为难看。
张太医凭什么抬举一个村姑?
明明,那个村姑只是跟着一个乡野郎中学了一点乡野医术而已。
青柳看白揽月还没走,能揣摩到白揽月的意思。
白揽月留下来,大概率是要为夫人施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