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云山
山上的冬天比山下来的要早一些,卯时宋羽起床做早课,推开门发现太空开始飘雪籽了。她搓搓手,推开厨房门,发现灶上还温着水,便知道师父已经起来了。
她快速打水洗漱,推开净室的门,师父果然已经在了。宋羽向师父行礼后,在一旁的蒲团上坐下。
做完早课,雪渐渐大了起来。又吃过饭,宋羽决定下山购买些米面,怕大雪封山,存粮不多了。
跟师父请示过后,宋羽便背着筐下山去了,积了雪的山路十分难走往日里不过半个时辰的路,今天硬是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镇上。
到镇上时已经午时,宋羽照例找到面馆,要了一碗清汤面。吃完午饭才出发去粮油店。许是因为突然下了大雪,街上稀稀拉拉没多少人。
到粮油铺后,店里的小伙计正坐在火炉边烤火,见到宋羽进来才起身问:“这位小道长,要点什么吗?”宋羽开口问道:“现在灰面是什么价钱?”小伙计回道:“现下还未涨价,灰面一斗二十四。如果雪不停的话,过几天就要涨了,劝您趁早买。”宋羽在心中默默计算了一下。让伙计给她量了四斗面,装到筐里。又要了二十个鸡蛋,一两个共一百零六。宋羽摸出钱递给小伙计,小伙计笑着送宋羽出了门。
宋羽又来到济世堂,没想到医馆人倒是很多,平安一个人在前堂招呼抓药。看到宋羽,平安很惊喜地叫她:“小道长今日来啦,可是来找我师父的?”宋羽笑着回道:“平安大哥,今日来是想抓点治疗伤寒的药。”平安听到要抓药担心地问道:“清风道长生病了吗?”宋羽连连摆手说:“没有的事,我是走到这里,想着马上大雪封山,不知何时才能下来,有备无患嘛。”平安听完笑道:“只听过有人生病抓药的 还没见过没病抓药的。”
平安麻利地抓好药递给宋羽,交代她好好存放,以免失了药效。一副药十,宋羽抓了两副,数出二十放到柜台上说道:“平安大哥,那我就走了,今日里忙就不多打搅你们了,替我向林大夫问好。”平安对她挥了挥手,表示知道了,宋羽就背着筐踏上了回程的路。
出来大半晌了,雪一直没停过,路上已经铺满厚厚的一层,走起来十分困难。快到山脚下时,宋羽突然发现路上有人淌出来的痕迹。这大雪天难道还有人上山求签吗?
这条上山路只通往灵云观,平日里山脚下的村民上山并不从这里走,而是走后山那条路。只是看这痕迹既不像是习武之人,也不像普通村民。宋羽不再多想,加紧赶路。
正在努力爬山之时,宋羽忽然发现前面路上有一个小雪堆在动。宋羽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好奇心战胜了谨慎,她随手折了根树枝,慢慢接近。
走近一点发现 好像是一个人跌在雪地里,宋羽大声呼喊:“我乃是灵云观的道士,前面的人可是要去灵云观上香的?”前面的人听到宋羽喊话,连忙转身问道:“是玄灵子道长吗?”
宋羽疑惑,知道她道号的并不多,一边加快步伐一边说:“正是在下,你是?”听到回答,对面惊喜地回道:“玄灵子道长,是我呀,小石头!”
宋羽赶到跟前一看,果然是小石头,只见小石头还是身着麻布衣,背着另一个小孩子。她连忙问:“哎呀,这么大的雪,你怎么来这了,你背的是?”
小石头看到宋羽,眼泪夺眶而出,一边哭一边讲:“这是我妹妹柳叶,她生病了发热,我没有钱给她拿药,只好来寻您。希望您能救救我妹妹,我愿给您当牛做马!”说完小石头直接跪在雪地里,把宋羽吓了一跳。
宋羽急忙拉起小石头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先跟着我回观里吧。”说完她一把抱起柳叶,小姑娘脸都烧红,意识不清地说着胡话。
宋羽抱着小柳叶,身后跟着小石头,一路狂奔到灵云观。清风道长正在观前扫雪,远远看见他徒弟抱着什么东西,往这边狂奔。
清风道长急忙迎上前,他徒弟把怀里东西往他手上一塞,他下意识接住,低头一看,是个孩子,他徒弟又从身后又领出一个。“这是怎么回事?”清风道长不解道。
宋羽推着清风道长就往屋内走去,边走边说:“她在发热,先进屋吧,师父。”清风道长抱着柳叶往静室走去,静室内间有张小塌,他把柳叶放到小塌上,就去厨房烧水。宋羽卸下背篓,交代小石头跟清风道长一起去。
宋羽伸手往床下掏,摸出来一个酒坛,这是她师父私藏的梨花白。宋羽先把外间的火炉子搬来,又拿出一个小碗,解开柳叶的衣服,用布蘸着酒擦拭柳叶的额头后颈以及腋下。
不多会,小石头跑过来说水烧好了,宋羽应了一声,先给柳叶盖上被子。清风道长端着水盆一进来就看到了自己的酒坛,惊讶地开口:“你...你是在哪找到...?”宋羽狡黠地望向清风道长说:“我一直都知道藏在哪呀,师父。”
清风道长没好气地说:“调皮!用了我的酒,我可要记你一笔,将来双倍还我的梨花白!”说着把热水盆放到地上,拉着小石头出去了。
宋羽把柳叶的麻布衣脱下,仔细用温水擦拭了一遍,又找出自己穿小,但还没来得及拆的棉衣给柳叶套上。仔细给柳叶盖好了被子,端着水盆也出去了。
外面清风道长找了一件自己棉衣给小石头先套上,小石头太矮,短袄穿在他身上像是长袍。清风道长对小石头说:“找根绳记着,先凑合一下,等晚点我给你改一改。”
另一边,宋羽拿出了上午在济世堂抓的药去找师父。“师父,这是我在济世堂抓的药是治疗伤寒的,你看看能给柳叶吃吗”清风道长拿过药看了看说:“能吃,有药就行。”
宋羽正要去厨房煎药,小石头赶忙跟过去说:“我来吧,玄灵子道长,我会煎药的。”宋羽找出砂罐和小炉子,交给小石头并问道:“你能行吗小石头?”小石头回道:“我以前还在家里的时候,经常煎药的。”
听了小石头的话,宋羽帮他生好炉子,并告诉他煎到还剩一碗水左右就可以了。小石头应下后宋羽便离开厨房去找她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