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钰的决定并未瞒着聂风和其他人,在明月为聂风吸出小箭之后他就将计划简单说了一遍,大意便是他扮作明月借机混入无双城探得里面的情况,聂风起初很是惊讶明月竟会同意这个办法,确定之后便也不得不同意了,只是面上仍有尴尬。
“要你扮作女子,这……其实也可等我伤好之后再作打算,流钰着实不必这样委屈自己。”隔着屏风,聂风对里面正在换衣的流钰道,心中总觉得这样有些不妥。
“师父只给了两天最多三天的时间。”一如既往清脆的少年声响起,顿了顿,接道,“如果风师兄没有受伤,由你扮作新娘进入无双城更好。”
聂风顿时噎住,心中对于自己现在负伤在身竟有了丝庆幸,虽然他知道流钰所说是事实,但真要那样还是接受不了的。
明月在一旁听着这两人对话不由笑出声,“反正聂公子和你师弟有几分相似,由谁来扮都是一样的……”
这话在看到刚从屏风后走出的流钰瞬间止住,明月微微睁大了双眼,似是不敢相信这就是之前那个气质清淡的少年,聂风闻声望了过去,一时便也像被谁掐住了喉咙发不出声音。
流钰看着这动作一致的两人,眸中闪过疑惑,开口道:“有什么不对吗,风师兄?”
流钰换上的是独孤一方送来的特地为明月织造的嫁衣,鲜艳如火,裙摆处暗勾入了金线,行走时便是一阵金光闪烁。除去这一件嫁衣,他周身其他都没有变化,一头黑发仍旧是作少年妆扮束起,可此时的他看起来却让人觉得与这嫁衣分外得相配。唇红齿白,双眸如墨,眉目如画,静静站立在原地,可不就是个美丽非凡的待嫁新娘,只是这新娘眉眼间还稍显稚嫩罢了。
“不……”聂风迟疑道,“没什么不对。”
流钰微点头,转向明月道:“其他我不会,还要靠明月姑娘了。”
明月回过神,应了声将流钰带到了梳妆台前,左思右想却不知该如何下手,只因流钰长相实在太过出色,又气质非凡,若是硬要加上些粉状反倒觉得别扭了。想了想,她便只为流钰略勾了眉,随后戴上了凤冠。
无双城所制凤冠与其他不同,面前所垂的只是一层极薄的红纱,若一阵风吹过来,很可能就将新娘的面容显露出来,思及这个问题,明月特地在面纱下缀上了小小的珍珠粒。
“流钰……”聂风终于开口,“你确定自己平日不是…女扮男装吗?”
话语中带了丝调侃,聂风其实已反应了过来,只不过仍是意外自己小师弟穿起女装来居然如此合适,而且看起来似乎也不比任何女子失色。
流钰自是点头,略奇怪地看向聂风,道:“要向风师兄证明一下吗?”
证明,怎么证明?聂风干笑一声,知道流钰一向认真,开口道:“不用了,我随口说说而已。”
说着他拍了拍流钰的肩,道:“到无双城内要更加小心,独孤一方成名已久,武功非凡,我们暂时还不是他的对手,我很快就会进去和你汇合,打探到消息后就马上离开。”
“对了明月姑娘,如果我们离开了,那你怎么办?”聂风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明月一笑,其实本来的她是根本不会答应这件事的,不过她也不知为何,等自己再反应过来事情就成了定局,她知道定是这师兄弟二人用了什么特殊办法,不过既然到了这个地步,她就不想再反悔了,因为她的确十分厌恶独孤鸣。
“我自会对城主和姥姥说是被你们劫持了,这点不用担心。不过你们之前答应的事情,可不要忘了。”
流钰颔首,看了眼天色,道:“时辰快到了。”
明月闻言立刻给他重新把凤冠戴好,并将无双阴剑放在了流钰怀中,聂风则躲到了柜子后面,果然,不一会儿,明月姥姥就来敲门了,“明月啊,你说要让那个小丫头帮你收拾,现在可都弄好了?吉时到了,城主已经派人来接了。”
“来了。”明月对外应了声,在极短的时间内将自己扮成了之前流钰打扮成的小姑娘,然后扶着流钰小心走了出去。
在流钰的能力下,姥姥自是不会突然生起要掀开面纱看看的念头,只欣慰笑道:“你以后就是独孤家的人了,要好好服侍少城主,练好倾城之恋,将来一起壮大我们无双城,知道吗?”
面纱中的人点了点头,姥姥见状又道:“这就好,轿子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快去吧,不用记挂姥姥。”
明月低头,扶着流钰进了轿内,随后跟着也一路跟着轿子走到了城主府中。
独孤鸣早已在门口等待,见到新娘忙接过了红锦,笑得满面生辉,低声对着面纱道:“明月姑娘,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独孤鸣的媳妇了。”说着他似想到什么又笑了一声,“我一定会,嗯,好好疼爱你。”
随侍在旁的明月听到这句话,不由暗暗瞪了一眼独孤鸣,但当事人早已被心中的想象美得晕了头,压根收不到这一记眼刀。
拜过天地后新娘很快就被送去了洞房,而记挂着自己的美娇娘,独孤鸣也耐不下性子,勉强喝了几杯酒后就命几个属下在外面替自己应付众人,随后就一人跑去了新房。
明月和流钰显然没想到独孤鸣竟这么早就过来,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及,不过还好面纱并未拿下,没有被独孤鸣发现。
“明月。”独孤鸣打了个酒嗝,朝床边走了过来,道,“我等这一天可等了好久了。”
“少城主。”明月忽然上前一步,拦住他低声道,“喜娘还未来,要等喝了交杯酒行过礼后才能……”
“唉!”独孤鸣一甩手,微怒道,“不过是些无聊的规矩,我说不用就不用了。”
说着,他已经走到了新娘的面前,突然伸出手来捏住了新娘下巴使其抬起了头,就在独孤鸣欲掀开面纱之时,腰间的剑倏忽被人拔出,随后横在了他自己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