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婆子,你有再多的话,就向老太太去解释吧。”
楚玉说着,即刻便指使着小厮把李婆子拖着往慈安院那边去了。
此时淑芳院那边却已经闹成了一团,楚柔因失血过多还在昏迷之中,一张脸惨白着,看起来骇人得很。
李氏伏在床前不住哭泣,好端端的一双眼已然红肿的像两颗核桃一样,看着大夫进来,她连忙逮住了那大夫的衣袖:“大夫,真的就没有法子了么?这药可是你开的,现在吃出问题了,你是要负责的!”
老太君在一旁皱着眉,神色复杂。
大夫颓然地叹了口气,“在下开的药是决计没有问题的,只是大小姐她受不起这样的药性,如今也只能以调养为主了。这里是调养的药方,每日分两次饮下,不出一月,便可恢复大半。”
“你这意思是还有救了?”李氏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大夫却摇了摇头,“身体可调养恢复,可是这以后若再想生育,怕是有心也无力了。”
李氏突然像是失了神一般的愣住,随即又大哭起来,扑到了楚柔的床前:“柔儿啊,我的柔儿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
“都是那些奸人害得你,若不是她们,你又何至于此啊…”李氏借着悲痛把心中愤懑全都说了出来。
老太君听得只叫人头疼,便怒喝了一声:“别哭了,人还没死呢!”
李氏被吓得赶忙止住,这才到了老太君跟前,乞怜道:“老太太,我知道柔儿纵有千般万般的不是,可是她依然是老太太的亲孙女啊,我的柔儿,若不是被周氏所陷害,又哪里会沦落至此?”
“住嘴!”老太君只觉得一股气冲了上来,重重地杵了一下拐杖,“若是你真的教养的好,又怎会是这样的?”
“大丫头就是败在你手上的!”
桂嬷嬷连忙过来扶住老太君,“老太太莫气,大姑娘年纪还小,总归是有法子的。再不然,就算是以后不孕,依着大姑娘的身份,宋家那公子也断然不会亏待了她去。”
老太太这才缓和了些,喝了茶舒了口气。
她看了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楚柔,眼里生出几分怜爱来。
“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了。以后大姑娘一日三餐都得照顾好了,无论如何,先把这身子养好了再说。”
李氏瞧着,只
能回道:“老太太说的,媳妇都记住了。”
外面却突然闯进来一个小丫鬟,桂嬷嬷认出是慈安院里的丫头,便呵斥道:“你闯进来做什么,不知道这里有要事么?”
那丫鬟才急忙解释道:“三小姐捆了个婆子带进了慈安院,说是找到害大姑娘的凶手了。”
一行人很快回到了慈安院。
楚玉早已在院子里等着了,她面上波澜不惊,向老太君解释道:“孙女本来是想将这婆子带去淑芳院的,但想到大姐姐才出了事,实在不好再受叨扰,便押到了祖母这里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你且说来与我听听。”老太君坐了下来,脸上并不好看。
李氏自然也是来了的,她惊异地望着被捆着的婆子,“李婆子,怎么是你?”
这李婆子是她当初从娘家府上带来的陪侍,如今也五十有余了,她实在想不到这李婆子会有什么害人的理由。
李婆子一见李氏便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哭求道:“大夫人,我是被冤枉的,你可不要相信三小姐的话,她那是故意污蔑我的!”
李氏看了一眼楚玉,再看了一眼地上的
李婆子,一时拿不准主意。
楚玉并不理会她们,只向老太君缓缓道来:“方才孙女去膳房给母亲看安胎药,未想竟遇着这老婆子在那里收拾药渣子,若是旁的便罢,谁知那药渣子里头放入足量的红花。”
“只怕是这老婆子早便预备下的,如此重的药性,难道不是蓄意将大姐姐逼上死路。”
楚玉意有所指,李氏即刻就明白了过来,她猛然变了脸色,一巴掌就挥在了李婆子枯黄的脸上:“你个狗奴才,你竟敢谋害我的女儿!”
李婆子赶忙求饶,一张脸可谓是老泪纵横,“大夫人,我是你的陪嫁婢子,又怎会害大姑娘呢?分明就是三小姐故意陷害于我的!”
楚玉却并不慌乱,只叫人把方才李婆子收拾的药渣拿进来,又叫人给李婆子松了绑。
“李婆子,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无辜,又说我陷害,那你怎不让让大家看看里面到底是些什么。”
楚玉笑意冷,李婆子只觉得这笑寒到了她骨子里,连双手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她颤着双手伸向那罐落胎药,额上生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刚一碰到那药罐,又赶忙伸
回了手。
“老太太,大夫人,这……我都是按照大夫开的药给大小姐煎的药,就算是红花重了些,那也是大夫的问题,可是三小姐却偏要扯到我身上来!莫不是三小姐做的,故意泼到我身上?”李婆子一时情急,连忙把脏水泼到了楚玉身上。
“你胡说什么,我家小姐至今早才知出了事情,这药分明就是昨夜就开始熬制的,不然怎会熬成这一滩烂泥?”
落梅忍不住道,随即便打开了药罐,果然见里面是成了泥状的药渣子。
而这时大夫也来了,楚玉道:“众口难辨,不如就让大夫来验一验吧。”
老太君一脸严肃,眉眼之中带了些难懂的深意:“那就验吧。”
大夫即刻便将那袋药渣研究了一番,又抓了些到手里闻闻,脸色一时大变:“这不是我开的药!”
“在下开的药物虽加了几味性猛的药物,可是也绝不会强到如此。且这落胎药用了如此多的藏红花,是绝对不合理的,这药性过猛,对身体自然会有害。”
李氏急火攻心,对着李婆子又是一掌,“你……我平日里待你不薄,你怎么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