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组人马紧锣密鼓工作。核查的,查得细致,盘点的,盘得认真。
最后就是情况碰头、汇总数据、交流看法、定性分析。
果然,结果出来了。实物少了。财务帐、台帐是平衡相符的。计算下来,金额相差如统计表所标注。
必须要查清缘故、分析原因。现场诸葛亮会议就在仓不拘形式地召开了。
郑晓凤集中通报:“实物与台帐,板料存少了多少,而财务统计帐、仓台帐是相符的。
请你们经手登记、参与人员分别谈谈,分析分析,到底原因出在哪里?”
施福安没有先说话,装着思考的样子,眼睛却不时扫视着游纪南。
仓主管游纪南先发言:“实物盘点的差数,我认为主要出现在十月份。因为九月底季度盘点时,帐实是相符的。”
郑晓凤:“十月份有多少笔收发数额变动?”
辛芳:“游纪南经手签字收发的26笔,负责搬运送车点货的是齐彪、赵治云。
鲁革经手签字收发的笔,负责搬运送车点货的是施福安。欧克骄当时休假未参加点货。”
“那怎么知道谁错呀?33笔收发数字?”郑晓凤。
岑芳玲说:“按金额推算,应该是板材数量相差,3万多元,按板材价格正好是能够整除且得出整公斤数,得出板材发出数,存在货已发走帐,台帐少登数据可能。”
游纪南:“板材那几天都是鲁革组负责发货的。施福安负责搬运送车点的货。”
郑晓风:“鲁革,你回忆一下情况。”
听到要自己说情况,鲁革顿时额头有些冒细细汗珠,脸色也变得暗淡起来。嘴上说道,“那我记不清楚了。那几天没有睡好觉,人都有点迷糊。要不,按厂规财务纪律办,我们组负责赔偿。”
游纪南:“先不去说赔的方案,先要查清楚原因。施福安只是搬运工,不负责收发数据登记。施福安你的意见呢”。
游主管的话里有话,意思就是说,要错就是鲁革,要赔也轮不上施福安。
欧克骄也是休假,要他赔且不冤屈人家。
郑晓凤、辛芳、岑芳玲财务人员听懂了。
施福安和齐、赵、欧也听懂了。其中含义,想必鲁革也听懂了,而只是在装傻装未听懂。
欧克骄:“游主管,我是批准休假的,我老娘病重,回云南去了七天。事情很敏感,我不在现场。没有我的责任吧!”
游主管说“先不说责任,施福安你说下意见吧。”
施福安听到鲁革要三人一起赔钱,那可是一万多块钱呀。自己打工一个月工资仅仅才500元不到,这要两年多不吃不喝还赔不清。开始心里有点着急,又不好意思直说。见游主管点名要自己谈看法说意见,也就没了顾忌。心里想昨晚上的加班是有效果的。
想到这些,施福安大声说道:“收发的数据,按仓的规矩,游主管也说了,不应由我负责。
我是看牛伢崽赔牛不起。进厂才领一个月工资。不过我回忆,那三天经手搬运送车点货的板材、线料,我在小本本上无意记了几个数字,一查正好与盘点的差数吻合。上车货物数比台帐登记的数字要大。差额刚好是郑会计讲的数。不知是不是巧合。”
鲁革开始坐立不安,脸色变得愈发黝黑。
郑晓凤见状,说“游主管,事情很清楚了。实物存少存在人为因素。
这种金属材料,不太可能短缺这么大的数额。
你们仓商量,报一个处理方案给财务,然后我们报总监和副总审核,尽快收齐款项以便这个月平帐。”
一切不言而喻。鲁革在玩鬼把戏。
大家都心里明镜似的,只是未明说。
施福安、欧克骄为险些上当赔冤枉钱而暗自庆幸。……
隔了一天,游主管将仓实物短少事件的处理申报表,送到了财务部。
鲁革被副总找到厂部会议室谈话,财务总监和主办会计郑晓风、人事部经理、厂部法律顾问都参加了谈话会。
会议录音录像,气氛十分严肃。
又过了一周时间,鲁革辞职了。
游主管告诉施福安说:“谈话会提出三条处理意见,。
一条,三天内鲁革必须把多发走板材数量的钱赔给仓,宝源厂内部处理,自己辞职走人。这是公司留的面子。不能他今后找工作都难。
二条,立即与收货的三家单位及车间,当面对质查证。厂部派财务、法律顾问参加,协助鲁革处理。如果真正有失误的话,要鲁革将多发货物如数追回,并自负运费再另行处理。
三条,如果不服从意见,宝源厂立即报案,移交给公安等职能部门立案,依法查实处置。”
游纪南又说,“鲁革选择了第一条办法。”
施福安:“赔钱走人?”
“是的。鲁还算是明智的,不然追究法律责任,那就是监守自盗,侵占公司资产违法犯罪,2000元数额就可立案,何况一下了三万多元。”
游主管对施福安小声说:“可能还有隐情,说怀疑有内外勾结可能。没有证实,你知道就行。”
施福安心想,这件事算是给自己敲了一个警钟。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叵测,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小本本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