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的意思高公公听得出,陆烨谦也听得出。
他眼下神情阴晴不定,这些年宁岑借着职务之便做些偷鸡摸狗之事,他不是不知道,不过为了长公主他也都一一包容了。
再加上,那都是些钱财小事,也不能一举拔掉宁岑,发作不如隐忍。
如今长公主与宁岑离心,宁岑又露出这样一个把柄,他是不是可以顺着机会,将宁岑一把扯出?
叶远跪着心里也七上八下,这些年,皇帝对于宁岑的包容是有目共睹的,此处虽是性质恶劣,但也不知皇帝会不会又和从前般,训斥几句便抛之脑后了。
忽然,石楠业出声道:“陛下!若是武将串联,所能引发的祸端不容小觑,还望你早做决断,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长公主殿下是深明大义,一定会明白陛下此举的
!”
陆烨谦的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半响,他厉声道:“罢了。国有国法,那便派人将驸马先关进牢里,派人去查一查,这些武将是否都还干净吧!”
“陛下圣明!”石楠业激动道。
“那便有劳爱卿,为朕彻底查一查此事,若一旦查出此事存疑,便要快快把驸马放了,不能用刑,不能逼供!”陆烨谦严肃地吩咐道。
“是。”石楠业应承下来。
说完,陆烨谦看了一眼叶远,叶远心神领会,“陛下,臣愚昧无知,险些酿成大祸,还望陛下治罪!”
陆烨谦看着他,忽然想起那位黄衣明媚的女子,虽然想惩罚叶远,但是看见叶柳儿的份上,还是算了。
他叹气道:“你为驸马引见武将,后又纵容他们私会。虽是无知,却也不妥,便将你罚俸一
年,好好反省吧。”
“臣遵旨!”叶远低头,嘴角划过一丝得逞的笑。
……
宁府。
突然跑进来了一群官兵,吓得一群家眷惊慌失措。
宁岑讯问皱眉而出,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凶神恶煞的官兵:“怎么了?”
那官兵看了宁岑一眼,凶狠道:“陛下下旨抓了宁岑大人关进大牢候审。”
“什么?”宁岑险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他猛然抓起那官兵的领口,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那官兵身材健壮,被这样死死拽着衣口,脚步依旧纹丝不动,他冷眼瞥着宁岑道:“刚刚宁大人已经听见了,就请随我们一起去牢里走一趟,否则陛下那边怪罪下来,这可不好收拾!”
宁岑紧紧皱着眉头,他不是不知道这些年自己的行为有些出
格,但皇帝大多数都是包容下来了,如今为什么会忽然变脸。
难道都是因为长公主?
一定是长公主恼怒自己纳妾,要和自己耍小脾气!
他思及此,眼神一亮道:“兄弟,劳烦,让我见一见长公主!多少金银我都可以给你!”
那官兵极其不耐烦,一甩头道:“将宁大人压上,我们走!”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我可是驸马!”
宁岑就这样一路喊着叫着被人拖上了囚车,在囚车上,他依旧是发了疯般对着官兵吼叫:“你们是什么人,我可是当朝驸马!你们这样做就不怕日后本驸马降罪于你们!”
那官兵并不搭理他,只是压着囚车滚滚向前。
宁岑依旧在哭喊道:“我是驸马!”
他试图以直接的身份给对方威慑,殊不知他这番举动,落在别
人眼中有多出丑。从前宁岑总算自诩清流门第,翩翩公子,最看重颜面。
如今,自己落入险境,便成了最没有颜面的人!
囚车一路向天牢而去,不到一天,满京城的人便都知道,驸马宁岑被当成囚犯从宁府拖走了。
这消息,宫里自然也是知道的。
朝缘殿里。
高公公将今日石楠业与叶远所说的话,一一复述给太后听。
太后没听一句眉心便更皱一分,她道:“这事如今闹得这么大,多多少少是要过明面,且有得闹呢!”
说完,她深深叹气。
竹缘在一旁提醒道:“太后娘娘,此事要不要告知长公主殿下。”
太后无奈挥挥手道:“不必,她如今精神恍惚受不了刺激,还是别说罢了。对了,查清楚了吗?桂嬷嬷之死可真是牧若离手下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