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赵韵宁依旧是卧床不起。
她每日都是昏昏沉沉的睡着,醒来也只是片刻,问问是什么时辰,便又睡下去。
云焕整日将各种奇妙的解药,流水式地喂下去,也不见她有所好转。
整个王府瞬间人心惶惶,难道这位貌美如天仙的宁侧妃当真命不久矣。
但也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比如雅悦居那位。
张悦整日在自己院中,仿佛是真的将入府那日林管家的话听了进去,安分守己,俨然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而齐虹,常常以闺阁姐妹的身份上门来与她聊天玩乐。
一待便是半天。
今日正巧天气和煦,刚刚有几分春意,齐虹便又登门拜访了。
此刻,正在雅悦居中和张悦坐着闲谈呢。
“姐姐,我今日进府后,见你家小厮丫鬟皆是低头走着,头上顶着乌云似的,看着好生丧气。
”齐虹拈起白玉瓷盘里一块糕点吃,脸上显出困惑的情绪:“怎的,是宁侧妃还没有好转吗?”
张悦也拿起一块点心,粉艳的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是啊,听说王爷也着急,每日都要去看呢,可看有什么用,王爷又不是大夫。”
说着,她动了动肩膀,一幅高傲的模样。
齐虹低头窃笑,脸上依旧是滴水不漏的表情:“王爷不过是重情重义罢了,若是宁侧妃真就这样彻底病下去,王爷若没有在床头陪伴着,外面的人指不定要怎么说呢。”
“不过,美人久病再好的容貌也会黯淡,不知到那时……”
说着,她二人对视一眼,露出一个心领神会的微笑。
张悦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妹妹这话说得好,听你一言,我都很想去看看美人憔悴上门模样,只是可惜啊……”
“可惜什么?”齐虹
道:“难道王爷不许姐姐去探望宁侧妃?”
张悦唇角发冷,幽幽道:“王爷命人将她看得死死的,留着她两个侍女照顾着,还有一个大夫,旁的人连她的院子都近不了。连那位与她姐妹情深的叶家小姐前来探望,都被赶了回去。”
听到叶家,齐虹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微动。
“据说那日宁侧妃是在叶家毒发的,叶家派人来看看也是正常。”张悦没注意到齐虹脸色变化,继续道:“这王爷也太小心了些,别人看看还能怎么样。”
“是啊。”齐虹口对不心的应付道,心里却在想着别的事情。
张悦忽然想起什么,便道:“听说那日,宁侧妃在叶家毒发时,你也在?”
齐虹闻言,看向她,点点头。
“那日我去吊唁叶将军。”齐虹道,“没想到正好撞见。”
齐虹想到那日,叶远本
来正在与自己说着话,眼睛却止不住的往回廊里瞧,她顺着看过去,便看见宁侧妃和叶从有说有笑的。
再看叶远脸上,原本苦如汤药的神情,似乎有了一丝甘甜。
宁侧妃忽然倒地后,叶远更是招呼都不同她打,便飞驰过去,将宁侧妃打横抱起。
紧接着,人影忙乱,但她什么都看不见了。
她的眼睛死死钉在叶远那一身白色丧服上。
这么多年,她第一次看见叶远如此紧张一个女子。
……
“你怎么了?在想什么呢?”
齐虹回过神来,正看见张悦一脸狐疑的望着她。
齐虹马上笑笑,“没什么,只是想到那一日的情景依然觉得后怕,宁侧妃本来还与叶三公子说着话便马上倒地了,我还险些以为,她起不来了呢。”
“哪怕是当时起来了,将来也不一定还能起来。”张悦窃笑道:“听说
,她前些日子还能醒来一两个时辰,这两日,便是只能醒来一炷香的时间了。”
闻言,齐虹面上先是有些害怕,片刻后又笑了,道:“照姐姐这么说,宁侧妃岂不是离长睡不起不远了。”
“那是自然。”张悦道,“待她成了一个木头人,看她还如何与我相争。”
齐虹看了张悦一眼,做作叹气道:“若是如此,那姐姐可算是熬出头了。只是,若是王爷察觉出此事和姐姐有关,又该怎么办?”
自从宁侧妃入病后,陆霁远便再也没有见过张悦,张悦派人去请,陆霁远也只是说知道了,让她好好待在自己院子。面对陆霁远如此冷淡的态度,张悦心里也难免恐慌,若是能够接近陆霁远一回,她便能够用长公主教自己的方法拴住他,可难就难在,一回也见不到。
陆霁远干脆就当府里没她这个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