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下他,你让我走。
你愿意,她愿意吗?
傅砚洲握紧她的手,他眼中凝聚起狂浪,但他的神情和声音都平静到极点。他甚至微笑着,对她说:
“除非,”
“我死了。”
程筝没意思地白他一眼,嫌恶地甩开他的手。
她现在除了在他的陪伴下出门透透气,哪里都去不了。
所有的证件都被他收走了,也没有一分钱。
进出北城的所有通道都被他打了招呼,如他所说,她别想离开。
被困在别墅的一方天空下,被孩子吃尽血气,还有那么多想不明白又无能为力的事。
二十七岁的程筝由一朵始终挺直脊梁骨永不低头的向阳花,变得日渐枯萎。
自从那天从医院回来,程筝连续好几天都在做噩梦。
她又梦见小时候,原本她有爸爸,有妈妈,他们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直到后来,那个女人在外面认识了别的男人,嫌她爸爸没有本事。
争吵越来越多,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
记得那是个阴雨天。
那个女人突然回家,她爸爸告诉她:
你妈一定是回心转意了,要跟我们好好过日子。
结果,她是回来离婚的。
她爸爸苦苦哀求她:为了筝筝,不要走。
最后,那个女人不见了。
周围所有人都嘲笑程筝——
你妈跟人跑了!你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
“不要求她,不要……”
“爸,别求她……”
程筝又梦魇了。
她紧紧揪着被子,泪水淌了满脸。
“筝筝,筝筝?”傅砚洲心疼地抱住她。
他吻干她的泪,一下一下轻拍她的肩膀,让她在他怀里安睡过去。
……
程筝本一句话都不屑于跟他说,但有一天她突然问他:
“我爸在中心都见过什么人?”
傅砚洲知道程林的死是她心里这辈子都过不去的坎,比她被虞湘湘顶替的那件事还要过不去。
听她主动问起,他也终于有了解释的机会。
“筝筝,我查过了,爸除了我以外,没有见过外人,每天接触的只有医生、护士、护工。爸确实是……服毒的,确切地说是化学药物,中心医疗室的药物。至于爸为什么要这样……”
这也是难以解释的事,所以傅砚洲一直在追查。
程筝冷冰冰地看着他:“是服.毒、还是投.毒,只有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筝筝……”
程筝扶着肚子上楼了。
傅砚洲不放心她,追上去。
进入卧室后,恰好他的手机响了。
见程筝仿佛累了,兀自躺在床上闭着眼。
傅砚洲悄然走到窗边接起电话。
程筝自从怀孕后,听力增强不少。
她听见手机里传出的温婉女声,带着求救的意味:
“砚洲,帮帮我。”
是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