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杰森额头的青筋顿时暴起:“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知道你现在在跟谁说话吗?是谁给的你胆子?”
电话那头的严峻却语气平静,但是不再用先生敬称:“徐杰森大使,我们的反攻行动已经开始了,如何取舍你自行决定,不过我必须得提醒你一句,倘若时机成熟了,我们中国人并不介意收回淞沪的公共租界,毕竟租界对于中国人来说是个耻辱!”
再下一刻,严峻就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法克尤,法克尤,法克尤!”徐杰森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对着话筒疯狂的咆哮了起来。
徐杰森现在的心情真的很恶劣。
情场失意,赌场接连大笔输钱,官场也已经走到头,现在连中国人居然也来挤兑他,日子没法过了。
“大使阁下,出什么事情了吗?”
“刚才是严峻?活阎王又要搞什么鬼?”
“活阎王这人轻易不开声,一开声就不是小事。”
鲍代真、詹森、沙逊还有兰代尔等人的声音把徐杰森从暴怒的情绪中拉回来,随即打了个冷颤。
生气是一回事,现实则又是另一回事。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打交道,他很清楚活阎王是个什么性子。
这特么可不是那个软弱可欺的常某人,他什么事都干得出!
“快!”徐杰森急声说道,“兰代尔少校还有爱德华上校,立即给各个兵营打电话,所有人都呆在兵营内,今晚一整个晚上都老老实实的呆在兵营之内,外面的岗哨也撤回来,一个哨兵都不要留,然后无论外面发生什么,都别出去,更别干预!”
“喔特?!”爱德华和兰代尔一惊而起。
徐杰森也不解释,只是说:“快去打电话!”
兰代尔跟爱德华瞬间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当即把攥手上的底牌往桌上一扔起身离开。
兰代尔甚至感到有些遗憾。
好不容易拿了一把同花顺,可惜了。
这时候,牌桌上忽然又站起一个人。
冈本季正神情也有些紧张:“徐杰森大使,是不是只那军又在威胁公共租界?真不是我说你们,英国政府就是太纵容这个家伙了,这样下去对你们没好处,这是在养虎为患。”
“冈本先生,我也好心提醒你一句。”徐杰森当即又对冈本季正说道,“赶紧去给山胁正隆打个电话吧。”
“什么意思?”冈本季正一下没听懂。
徐杰森说道:“刚才活阎王在电话里对我说,今天晚上国军将要发动大规模反攻,而且还会有大批援军赶到淞沪并过境公共租界,我觉得活阎王不像是在虚张声势,你们小心。”
“大批援军?”冈本季正闻言却大笑出声。
“徐杰森大使,你怕是不知道,整个淞沪早已经变成了孤岛,所以别说是只那援兵,就是一只鸟都进不了淞沪!这不过就是活阎王放出来的烟幕弹而已,意在掩饰他们的真实意图……”
说到这里一顿,冈本季正却忽然反应过来:“喔,这么一说,我还真有必要给山胁君打个电话,让他们务必提高警惕,提防只那军趁夜突围,只那军一定是想突围!”
说完冈本季正就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