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语里的冲天杀气，让在场的北离八公子都愣了。
还是苏昌河第一个笑了，他哥俩好一样揽住沈希夺的肩膀：“好！有志气！”
“我看你的章，对快活城颇为推崇，怎么样！要不要加入啊？”
沈希夺浓墨一般的眸子微亮，但他没有贸然开口，而是看了一眼朱水云。
朱水云打开折扇，问了一句：“你虽然家贫，但却坚韧果决，按理来说不会沦落到，被李信夺走章的地步……是你同意卖给他的？”
沈希夺点头。
“为什么？你这是弄虚造假。”墨晓黑微微皱眉，气势冷下来，为了钱财替考同样是作弊，令人不齿。
“君择臣，臣亦择君。虽然我出身贫贱，没有选择君王的权利，但我有选择，未来用何种态度对待他们的资格。”沈希夺淡淡开口道。
苏暮雨微微皱眉，他不满意对方的这份滑头。这是在说：你要是没看出来，是个傻子，那我就用糊弄傻子的态度对付你，也是天经地义。
苏昌河也笑了笑，他拍了拍沈希夺的肩膀，竖了个大拇指：“沈兄弟，我佩服你。不畏强权，不因迷恋移情，作风清正，是个君子。”
“但，你若是快活城的人，又敢有这种念头……”他笑着揽住沈希夺的肩膀，两人几乎头挨着头，他的手指按在对方的脖子上，微微用了点力道。
那声音清浅，带着热气在耳边：“现在已经成一具尸体了。”
苏昌河松手，在那洁白的脖颈上留下了几道深红的指痕，昭示着刚刚的危险。
沈希夺喘了几口，捂着脖子，后退半步，很是冷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目光似乎在说，你怎么这么幼稚。
苏昌河：“！”
早有准备的苏暮雨，打断了苏昌河掏刀子的动作。
苏昌河不可置信地来回看着这几张脸，他炸毛了：“你看他！他瞪我！”
苏暮雨面无表情。
苏昌河转战朱水云，委委屈屈：“大小姐！你看见了么！他刚刚是在挑衅啊！主动挑衅我！”
朱水云当没听见，她端起茶杯，对沈希夺道：“你现在大好年华，说什么君臣太早了。”
“如果是做我的随从、徒弟或者后辈可以，但是君与臣是辅佐都国大事的人，要对所有百姓负责，所以我不希望找一个和我不契合的臣子。”朱水云解释道。
沈希夺知道对方的话语是拒绝了，那双黑曜石一样的眸子微垂，略微黯淡几分。
“所以我会给你写一封推荐信，你带着它去山前院。”
沈希夺猛然抬头，他微微睁大了眼，眼底似乎有星光闪烁。
朱水云笑着点头：“你在那里好好学习。若是学成后，你的想法还是没有改变，便来找我吧。”
沈希夺抿唇，站在原地，那双不是很友善的眼睛直直盯着朱水云。
大概是那眸子太黑太冷了，虽然偶尔目光流转，会带出来些许星光溢彩，但更多的时候，却像是一块不透明的黑色陶土，透着执拗，冰冷，非人和呆板。
他似乎纠结了很久，然后缓缓跪下，磕了三个头，爬起来后，他什么也没说，拿着信件和朱水云赞助给他的束修，离开了这间小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