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歌大掌收拢,骨节咔咔作响,“龙君御,晚晚呢?”“晚晚?凌少是说我的妻子,龙晚晚么?”龙君御站在黑伞下,气场凛然,“今夜我们新婚,我的小太太许是累着了,已经睡下。凌少,哦,不,我应该随我太太称呼你一声
哥,你深夜到来,是要以娘家人的身份,给我的小太太送贺礼么?”
龙君御的每句话,都搅得凌清歌五脏六腑都痛。
他冲到龙君御身前,一把揪住他微敞的睡袍,“龙君御,你抢了我的女人,你为什么还能如此理直气壮?”
保镖们都围了上来,龙君御摆手,他们又退到了一边,那双双警惕的眼,保持戒备状态。
“你的女人?凌清歌,她当真是你的女人么?”龙君御唇角噙着狂肆的笑容,“你偷了我救命恩人的身份,心安理得享受她的报恩,你当真问心无愧?”
凌清歌泪水雨水混合的双眸暗流涌动,“报恩?我和晚晚真心相爱十年,怎么仅仅是报恩这么简单?在她人生最需要温暖时,在她每次需要帮助时,都是我在她身边。
龙君御,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她对你的感情不过是一时新奇,对我,她才是真真正正付出了真感情。她……”
“是么?”龙君御拍掉凌清歌的手,他微敞的领口下,有一团团暧昧的红印。
那红印,刺得凌清歌眼睛生痛。
他挥拳,朝龙君御的脸砸去。
龙君御闪电般避过,他冷声道,“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凌清歌,你扪心自问,这十年晚儿对你,到底是恩情还是爱情?你当真分不清?”
凌清歌浑身僵住,那张脸,在夜色中,在雨幕下,过分惨白。
“晚儿的日记,你怕是不敢看吧?”
龙君御的话,让凌清歌呼吸凝滞,“你什么意思?”
“你若仔仔细细看了那本日记,就不会在此纠缠不清了。”龙君御摆手,“送凌少回医院。”
凌清歌僵在原地,语气颤抖,“她连日记本的内容,也给你分享了么?”
他知道她从十二岁开始,一直有记日记的习惯,他从来好奇日记本上的内容。
他想知道,少女的心事,是不是和他有关?
可她一直不让他看,她说,那是她最深的秘密。
九个月前,海棠公寓被烧后,他以为日记本也被毁了。
不想,在他和唐安娜婚礼那天,这本日记重新回到了他手中。
可是,他一直如珍如宝珍藏着,却迟迟不敢看。
“凌少是怕日记本里有你不敢直面的答案吧。”龙君御扔下一句话,傲人的身躯钻进车厢。
劳斯莱斯幻影飞快的消失在雨幕中。
凌清歌浑身僵硬,他跪在雨中,仰天痛苦的嘶吼着。
“少爷,我们快走吧。”
罗嫂带着凌家,柳家的长辈匆匆赶了来。
“晚晚,晚晚。”凌清歌绝望的呼喊着那个刻入他骨髓的名字。
“少爷,唐晚已死,她已经死了啊。”罗嫂抱着痛哭不止的凌清歌,泪流满面。
凌清歌在雨里跪了许久,那双血红的眸死死瞪着去往帝苑的路。
可是,他等了那么久,盼了那么久,却还是没有等来她的身影。
“少爷,认清现实吧,她已经是这座山庄的女主人。”
就在这时,天空中响起一声沉重的闷雷。
凌清歌会心一击,他惊愕的看着罗嫂,喃喃,“这座山庄的女主人,呵,女主人。”
他沉沉闭眼,再睁开时,眸底清明,“我们回去吧。”
“好,好。”罗嫂抹去眼泪,吩咐带来的保镖将凌清歌搀扶着,朝门外的迈巴赫走去。这时,罗嫂才惊觉,他的病号服后背处染了大片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