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元梦瑶引着秦长泽走远,溶月和韩晋成才从树后绕出,韩晋成轻叹:“元家二女,天差地别。”
倒也未必。
“韩将军,元大姑娘可曾喜欢上什么人?”
“什么?”
“没什么。”
元梦熙比她先下船,可直到她和陈凤婉说完话,到了赏花宴,她才姗姗赶来,且衣衫略显凌乱。
元梦熙必定和谁有了私情,她得想法子查一查。
“其实,大姑娘不搭理七皇子,不是心里有人,而是她知道七皇子想算计她的婚事,拢住元家。”
“七皇子的生母是元贵妃,他要求娶大姑娘,应当不难吧?”
“难。
陛下再宠爱元贵妃,不想看到外戚干政,元太尉深知陛下心思,如何不可能把女儿嫁给七皇子。”
“娶不到元家女,为何不换个人家?”
“能入贵妃眼的,只有三公之女。
可廉司徒一早放出话,不许族中女子嫁进皇家,至于司空家,似是铁了心要把女儿嫁给三皇子。”
连韩晋成都知道陈家要把女儿嫁给秦长风,说明陈家很急,他之所以这么急,是皇帝要动手了?
“韩将军,陛下——”
“伯。”
“啊?”
“月儿若再唤我韩将军,不管你问什么,我都不答了。”
“既然如此,小女不问了。”
溶月提步,登船,上了舟,她招呼碇手拉起船锚,眼看大舟要走,韩晋成撩起下裳,掠上舟首。
“月儿,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没有。”
“那为什——”
“小女撩拨将军,是为气三殿下,如今殿下不在,小女没必要再和将军亲近。”
韩晋成一怔,很意外溶月的翻脸速度:“月儿,我究竟差了三皇子多少,才让你避之唯恐不及?”
“韩将军很好,是小女配不上将军。”
“呵……”韩晋成气笑了,愤怒中带着七分苦,三分讥,“我只要一句实话,宁姑娘也不肯给吗?”
“这便是实话。”
韩晋成相貌堂堂,年轻有为,虽出生武将之家,说话行事颇为气,是贵妇们喜欢的贤婿人选。
他沉稳,忠义,先前韩晋飞违反军纪,差点牵累韩家,他敢顶着韩彪之怒,遵从帝意,保住韩家,更见其坚毅和果决。
除此,他洁身自好,年至二十一,后宅既无妾,也无女婢,平日除了上衙,从不出入烟花之所。
这等良人,不管谁嫁给他,必能一生安宁。
反观秦长风,刨去万里挑一的长相,面上装腔作势,背地阴私狭隘,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若不是为了“君子如玉”之名,他的后宅不会空虚,毕竟这人为弄权,随时能以色,勾搭女子。
这样的秦长风,怎比得过韩晋成?
“三殿下除了一张脸,处处不及韩将军,无论是为人的坦荡,还是对家族、亲眷的责任,都是。”
“可宁姑娘的心里却全是三殿下。”
“虽然三殿下处处不及韩将军,但有一点,他若铁了心要护住什么,哪怕倾其所有,也会护住。”
“我也可以。”
“不,韩将军不可以。”
“谁说得?”
北宫门前,宫人拦她,妇人辱她,韩晋飞皆视而不见,赏花宴上,陶双双看她的眼神满是厌弃。
偌大的韩家,除了韩晋成、韩彪,再无第三人盼她嫁过去,一桩婚事若无两姓之好,注定成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