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翊的声音不大,但在静室外传过来,也能听得真切,他道:“挽铃与我一同长大,对我来说也很重要,这药本是我千辛万苦为救挽铃的命得来,师尊修为会受损,可是性命无忧!”
另外几位峰主动了气,“真是个没良心的孽徒!”
“你这忘恩负义的不肖之辈!”
“”
门外全是指责声,殊玉伤重,无法起身,也无心再听。
尽管她说了很多次绝对不要桑翊的药,可是没有人认同她的决定。
她知道几位峰主硬要从桑翊手中夺药并非因为担心她的伤势,而是怕凌霄峰的灵脉大阵无人压制。
修真界因为抢夺灵山仙材与魔族生了嫌隙,搞出了乱子。
修真界正道与魔族曾因大战大伤元气,后来定了协约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可是矛盾一起,旧账重提,悬着的细线终究还是断了。
昆仑仙门作为修真界大宗门,被魔族盯上,成了第一波被攻打的门派。
三日前魔族来犯,灵流轰到了凌霄峰上,灵脉大阵有了一丝裂缝,殊玉以前住在凌霄峰上,最是熟悉如何守护灵脉,若是丢了修为,三十三峰都多少会受到牵连。
他们只能祈祷殊玉没事,尽快想出修补灵脉的法子。
魔族少主颜无锋是个修炼疯子,与人对战时专放出毒针污染对方的灵力,很多修士因此丧命。
他与殊玉对上之后,被激起了战意,出手不管不顾,重伤了殊玉的同时,自己也断了一条胳膊,负伤回去的时候,还留下一句话。
“许久没有战得这样痛快了,你这女子好生厉害,跟阿姐不相上下,下回见了,我让阿姐跟你打!”
殊玉苦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过这次凶险。
等再次睁眼,已是十日后。峰主们告诉殊玉他们劝桑翊交出了灵药,若不是那灵药,殊玉定不会转危为安。
“完了”,她想,“自己若是无恙,那许挽铃便危在旦夕了。
殊玉来不及跟其他峰主们寒暄,只是心中惴惴,从床上起身便去找桑翊,她不想亏欠桑翊任何事。
她记得,桑翊当时是在铁渡峰山下。
“桑翊”,殊玉尽力放缓语气,“许姑娘她”话未说完,被桑翊冷哼一声打断,“师尊金贵身体,无恙便好,我如何敢让挽铃跟你争?还请师尊高抬贵手,放过我们便好。”
殊玉被呛了一句,道:“此事非我本意。”
桑翊双眼通红,“非你本意,却因你而起!师尊,殊玉仙尊,您不会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人吧?”
殊玉不知说什么才好,仿佛说一句错一句,多说多错,根本无从解释。
桑翊转身便走,可是脚步踉跄一下。
“他们对你出手了?!”殊玉惊道。
“师尊何必如此?”桑翊道,“你只管养好你的伤,挽铃这次亏得一个神秘人相助,不然她可就死了。那些峰主们说,死一两个弟子不重要,只要峰主活着就好,所以他们动手或不动手,又有什么意义呢?”
桑翊说完便转身走了,徒留殊玉一人站在原地。
毕竟灵药是桑翊千辛万苦找来的,可是却被用在了她的身上,她没有办法去解释这件事,所以她也不再说什么。
殊玉恨极了这种欠人情的被动姿态,所以后来许挽铃清醒之后,她送了很多珍贵的灵药过去,作为补偿。
自那件事之后,殊玉与桑翊说话都像是隔着一层什么,二人交谈都是磕磕巴巴,客客气气,完全不像是师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