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河村是位于晋阳西北方向的一座村子,总共就三四十户人家百来口人。
村子的地理条件不好,只有一条土路通向外界,经济也没发展起来,年轻人要么考出去留在了大城市,要么就近去晋阳城里务工,家家户户基本只留下了老人和孩子,守着几亩薄田将将维持生活。
今天,土路上破天荒的来了几辆小轿车,村里的老人孩子都抻着头看新鲜,这些车看起来不便宜,底盘不高,开起来十分缓慢,但依然磕磕绊绊的坚定驶进村。
一行人下了车,为首的是一名器宇轩昂的年轻人,身后跟着漂亮助理和壮硕保镖,还有看穿着便是体制内的中年人在身边讲解着什么。
“林总,这里就是咱们晋阳附近最困难的杨河村,最近几年扶贫工作落实到位现在看起来还行,还给村民们都搭建了结实的砖房,之前家家户户基本都算得上是危房!您看看,是给村子里修个路还是投资点经济项目?”
开口介绍的便是专管贫困村的专员,他在看过新闻发布会的直播之后就惦记上了来福公司这六千万,一听总准备实地考察一下晋阳周边,他立马屁颠屁颠的黏了上来表示要为林霰好好介绍。
虽然这位刘专员三句话离不开钱,但林霰对他的观感其实还不错,毕竟他放下身段拉资金,为的是百姓又不是自己,算得上是人民好公仆。
“刘专员,我打算先问一下这里的情况。”
林霰笑着询问在村头树下避暑下棋的老头们:“老人家,请问村里有叫杨戚的人吗?”
手上捏着一枚炮的蓝色汗衫老头笑眯眯的回答:“没有听说谁叫这名的呀,小老板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林霰闻言皱了皱眉,明明是公司官网上有个网友留言说他就住在杨河村,名字就叫杨戚,这才有了这个行程。
难道是网友在开玩笑?姓名地址都给了,感觉也不像。
棋盘对面的白背心老者拍了一下光溜溜的脑袋,反驳棋友道:“怎么没有,杨树家那小子,大名不就是叫杨戚吗?”
蓝汗衫老头也恍然:“噢?杨树家——哦!你说的是二毛子!”
他歉意的和林霰解释:“小老板,我们这都不兴叫大名,孩子们都喊的外号。”
老头们吩咐在旁边看热闹的小孩们:“还愣着做啥,去把二毛子喊来!”
他们棋也不下了,挪出位置让林霰坐下,还掏出热水瓶给沏了杯飘着沫子的茶。
“老人家,我听说,村里没有自己的学校?孩子们上学得去几公里外的隔壁村?”
蓝汗衫老头叹了口气:“是啊,几公里其实也算不上远,就是这路实在是太不好走了。
其实本来村里也有自己的学校,后来年轻人都出去发展了,有条件的把孩子们也带去大城市上学,留在这的都是家里比较困难的,父母忙着赚钱生活,也顾不上太多,留下来的学生少,学校自然也荒了。”
杨无恙今日身穿白色套裙,在全权负责晋省事宜几天之后她的气质凝练了许多,看起来沉稳不少。
她有意将话题引到最近的成果上来,开口问道:“最近附近不是新开了个农场在招护农员,许多家在附近的年轻人都去那工作了,杨河村有去工作的人家没有?”
白背心老者也开始无奈叹气:“护农员这个工作确实薪资还行,工作量也不大,但是我们没机会呐,组织面试的人要收一千块的报名费,还不包通过,村里许多年轻人舍不得这钱,听说有这事也没打算回来试试。”
这次的农场面积比前洲大了几十倍,相应的人手需要数千人,林霰告诉杨无恙只要是附近的村民没有偷鸡摸狗的历史就可以录用。
没想到居然还有交报名费环节,听到这事的两人大眼瞪小眼,最终杨无恙递了个一定会严查的恼火眼神,她现在就像是刚做出点成绩的父母官微服私访想要听听别人是怎么夸她的,没想到恰好遇到拦路喊冤的。
去送信的小孩没一会儿就领着一名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寸头少年前来,两人跑的气喘吁吁,少年见到林霰等人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林总!没想到你真的来啦?”
“你就是杨戚?”林霰打量着少年,他还是没办法将在官网上侃侃而谈的网友和面前的人结合在一起。
“对对对!您看到我的建议了吗?”杨戚满脸期待的询问。
“嗯,看到了,说得很好,所以我就过来找你了。”
林霰发觉自己也陷入以貌取人的误区,连忙摆正心态像同龄人那样对待杨戚。
这位少年在来福公司征求建议的公告下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回复,按照区域分布说明了目前晋省到底哪些地区最需要帮助,并详细说明了这么排列的原因,还将适配于这些区域的项目都一一罗列出来,并详细的估算了需要的费用,加起来刚好六千多万。
林霰很少能见到这样让人眼前一亮的项目策划案,第二天就找上门来想看看是怎样的人才。
他又问了杨戚几个问题,发现少年毫不怯场,回答的井井有条,显然方案确实是自己做的。
“我现在想让你到来福公司上班,将你在官网上发布的建议通过自己的双手实现,你愿意吗?”
林霰抛出了橄榄枝,随着摊子越铺越大,他现在是求贤若渴。
杨戚瞪大了眼睛:“我?我来负责?可我还要上学,我还没成年!”
林霰将一个件夹递到他的手里,仿佛是交过了权杖,轻松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是暑假,你可以一边工作一边上学,不如先看看待遇再决定要不要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