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我也背你好吗?”背后,白芦苇一脸不愿意地询问李美芬。李美芬厌恶地瞥了白芦苇一眼,不情愿地在他掺扶下向住处走去。
苏晚晚趁着从村支办公室回来的路上,打量四周。百花村的人口大致与他们村子相当,沿途走过许多小路,小路两侧皆为村子各户人家的小院大门。
她留意到,百花村为他们交换过来的青年安排的房子坐落在村庄最僻远的地段。昨晚天色已暗,大家未曾注意这一点。初来时,她还以为是由于村支办公楼地理位置偏远。
显然,百花村对这些青年的态度统一,并没有对他们这次交换过于关切。
夜幕降临,苏晚晚一行踏入院子时,白芦苇首先将搀扶的李美芬放下,边走向自己的房间边抱怨道:“终于回来了,干一整天活还得分心去接你,真不知道造了哪辈子的孽。”
尽管早就料定白芦苇爱碎嘴,但他一路上始终坚持扶着李美芬,并未放手,让她自走。
苏晚晚曾期待李美芬立即反击白芦苇的挑衅,毕竟她在嘴皮子上的机锋毫不逊色。然而,等了一会儿,她竟没听见回应。
就在许言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到房间门前的时刻,趁空隙偷瞄李美芬,苏晚晚意外发现她专注地望着自己和许言,似乎陷入了沉思。
感受到李美芬投来的审视目光,她缓缓撑起腰进了屋子,全程默默无声,没有任何表示。
不知道为什么,苏晚晚忽然在李美芬的眼神中感觉到了某些含义,但她实在太累,连道谢的力气也没有。她倚靠着墙壁进入房间,甚至没有脱鞋,整个人重重躺到了属于自己一侧的炕上。
屋子里只剩下她们沉重的呼吸声,“明天我们该怎么打算呢?”良久后,李美芬突然打破了宁静,问道。
“还能怎么办?村支不是已经摊牌了吗?”苏晚晚疲惫地回应道,两人都躺在炕上,仰望着贴满报纸的天花板。
“难道不怕我们在地里出个啥状况?”
听到苏晚晚的回答后,李美芬沉默片刻,旋即又开口说道,同时还传来微弱的腹鸣声。
“如果真出了问题,或许只有公社的人会追究,不过正值秋收时节,年轻人疲劳一些也在所难免,村里人的态度肯定是站在这边的。”虽然明了现在的形势,她们正被所有人排挤,但苏晚晚仍保持清醒,并已在来这里之前对这个问题做了预想。
在这个孤立无助的情况下,即使事情泄露给他们的父亲或王支听,由于距离关系也帮不上忙。最有可能的回应是要求她们暂时忍耐,毕竟这半个月转瞬即逝。
“知道啦。”过了半晌,李美芬应声道,“有什么吃的吗?”
“没有食物准备。”同样摸了摸自己空荡的肚子,李美芬平静地回答。原本母亲为她整理的行李几乎一应俱全,就是缺吃的物资。
因为食品难以长时间保存,母以为即便带多了,也可能成为负担而白白浪费掉。
既然他们刚刚去了村支办公室,知青食堂的剩饭大概也被回收了。即使有些,此刻也应该被拿回食堂。刚到百花村的两人既不熟悉地方,要吃饭就必须先向村民们询问食堂的位置,然后主动前去找食物。
如果食堂告知已无剩饭,那她们就会是一次空忙。只是想到可能需要跋涉的漫长道路,苏晚晚不禁感到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