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兰轻拍着许老汉的背,一抹眼泪,起身就要去厨房。
“我……咳咳我现在还能喝得了粥?”
门口张望的村民们逐渐分成了两批,其中一部分腿脚麻利的开始在村里东奔西跑寻找许恩,另一部分则叽叽喳喳堵在许老汉的家门口。
有几个村里年长、好信儿的,已经进了许老汉家的屋子。
苏晚晚在门口朝里张望,一只手攥着小布包,隐隐的从手心往外浸出了一层薄汗。
村里总共就只有几条不算复杂的小路,连接着村里几乎所有的设施,但许多人在村里来来回回找了好几遍,竟然找不到许恩的一丝踪迹。
“怎么回事?”
门口的人们熙熙攘攘了半天,苏晚晚正想再往前挤一挤,身后突然传来了父亲苏阳的声音。
村长苏阳推开了众人,低下头快步走了几步,直奔许老汉的房子而去。
“村长,我们村的村支呢?许老汉可能快不行了!”
旁边的村民一窝蜂跟着挤进了许家的大门,不算小的院子瞬间几乎站满了人,苏晚晚在人群中想跟着自己父亲往前走几步看看情况,但却被前面几个更好奇的村民一下子挤到了后面,只能透过前面人群的缝隙往前看。
大姐许兰去厨房烧了灶,一把杂粮米刚刚下锅,整个房子就被村民们挤满了。
“老许啊,你怎么样啊?”
村长苏阳一屁股坐在了许老汉家里的炕沿上,握住了许老汉青筋突起的手。
眼见村长过来了,许老汉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想透过人群往外张望,却被重重阻碍。
大家都知道他在等谁,但许恩那小子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那么多人找了好几趟却愣是没找到。
大家都跟着叹息,他应该是见不到许老汉最后一面了。
“咳咳……我,我早晚要被家里那个畜生给气死!”
村长一问,许老汉本就憋得通红的脸更加涨红,一说话,隐约地居然有血丝从他的嘴角边喷出来,吓得村民们纷纷往后退几步,只有村长苏阳还紧紧握着他的手。
“唉,许言那件事现在还没定论呢,王支还在县里处理,你先消消气,喝点水。”
村长苏阳从旁边的柜子上倒了一茶缸白开水,递给许老汉。
但由于长期剧烈的咳嗽,许老汉的手抖如筛糠,半天都没把茶缸握在手里。
村长苏阳只得扶着他的头,轻轻地给他喂了点水,顺便抬头吩咐外面的青年——
“去卫生所,把大夫找过来看看!不行就赶紧套个牛车上县里的医院!”
众人立即手忙脚乱地往外跑,找医生的找医生,找牛车的找牛车。
然而许老汉全身仿佛断了线的风筝,似乎只要村长苏阳松开手,他整个人便会朝地面栽倒。
“不用了,我没多少时间可活,那种霉素的药我也不想用,这会耗费国家多少钱啊!”
许老汉原本就是村里生产队的拖拉机手,他这次病倒,所有的医疗费用几乎都靠生产队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