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浓浓的自嘲,方卓然放下手中的活儿,关好电源,抵不过饥饿感,出门吃午饭去。
“细婶,我吃饱了。”
“你做的饭菜真好吃,多吃几顿,我又要胖三圈了。”
王星意犹未尽地摸着圆滚滚肚子,惬意享受温饱时刻,主动收拾碗筷。
苗条中年妇女见状心满意足,热情邀约他腾点时间多上门吃饭,别客气,都是一家人。
尔后,王星来到客厅的沙发上,看了看翘起二郎腿,一手拿着遥控器,一手捧着茶杯的小叔王建初。
此人乃是临河市委记,一把手。
他正在悠闲地关注新闻,旁边的侄子迫不及待说:“小叔,我遇到一个问题。”
“招商办被一个垃圾企业行政诉讼,告上法院,受理的是滨江市中院”
他把基本案件简略的说了一遍。
“昨晚我不是搬宿舍嘛,恰好碰到被调离招商科的同事全哥,跟企业老总一起,形迹可疑,偷拍咱们领导呢。”
“听说,全哥这家伙有点身份背景,蓝局长是他的老领导,还跟林市长攀上关系了呢。”
身处高位的王建初,什么形形色色的人没见过,面对侄子如此生硬的说辞,近乎把“我要投诉”四个大字刻在脑门。
深邃的眼神洞察一切,他嗅到了侄子被人当枪使的味道,但碍于他初入社会,不懂人情世故和官场规矩,避免打击其自信,委婉地说。
“背景靠山坚硬又能怎么样呢?”
“靠人不如靠己,打铁还需自身硬!”
“小星,你可不能仗着跟小叔这一层关系,跟外面的人说,更不能因此而骄纵自傲。”
言外之意,咱们叔侄的关系,你是不是说漏嘴了?
王星没听出个所以然,却恰好自证清白的倔强道:“小叔,没人知道咱们的关系,我也从未说过。”
“只是,我觉得很不爽,内部怎么斗法,天昏地暗,神仙打架,也就罢了;联合外面的人搞三搞四,真有点丢了份。”
“我现在是代表财政局的招商办,负责该案件的诉讼工作。”
“看不惯那些人暗中使坏,蓄意报复,为所欲为。”
“难道,他们都那么无耻吗?”
“为了争斗,不惜引狼入室,搞不好,背地里有见不得光的利益交换。”
“请神容易送神难,历史上的教训还少吗?”
“被一个调离的外人,弄得咱们办公室乌烟瘴气,憋屈得紧,我实在气愤!”
你气愤?
你才调岗到招商科多少天?
满打满算还没够8小时!
王建初一眼看破了问题所在,架不住侄子的软磨硬泡,感同身受,似乎,在年轻人身上,看到了跟他当年一样的热忱工作,热血喷张。
不想打击侄子,他拧紧眉头,虽有不悦,但却开口关心问:“张明全?我记得组织那边刚刚通过的人事调动,把他安排在市委经济办公室。”
“你是担心,你的调岗是因为你把他挤兑走的吗?”
“不存在的,你放心,本来招商办今年要大展拳脚,增加人员配置势在必行,李辉同志早已提前多次在会议上,打了预防针。”
“唐颖是政法大学财政系的高才生,年轻有为的干部,工作能力强,有一定的眼光,既然她把人弄走,说明这家伙在某些方面,肯定是有问题的。”
“虽然说,经济办公室职权不大,算不上起眼,但好歹是市委的部门,来了个害群之马可不好啊。”
“回头我找人了解一下情况,你这个案件,按照法律法规正常办理就是。”
“诉讼案件异地可以提管辖权异议的?哦,没必要啊,法律是你的专业,我不懂。”
碍于小叔平日里的余威,王星没有纠缠不清的喋喋不休,谈起专业,顺坡下驴道:“我相信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哪里审判都一样,提管辖权无非拖时间”
听着侄子谈论案件,有心考究一下的王建初,心思却不在此。
“张明全、蓝宏图、林良铭一条裤子的家伙,这件事,不像小星说的那么简单。”
“呃?莫非,蓝宏图想借此机会,整一下唐颖?招商办树大招风,是非多,不免有心怀鬼胎之辈,看到了机会。”
“亦或者,这群人别有所图?”
“回头关注一下,不能让唐颖这位努力奋斗的年轻开荒牛,寒了心,倒戈了阵营!”
“况且,她背后还有唐校长不,现在应该叫做唐秘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