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是一顿,即便最近夜夜同塌而眠,吉美瑾不时睡着后就会蜷缩进他怀里,但在清醒时候两人从未有过亲密举动。
此次意外,已经是两人除新婚夜外,最亲近的时候。
吉美瑾顿时有些不自在,偏了偏头,双手撑上他胸膛欲要退出去,厉梁宸扶在她肩上的手落在腰上,稍一用力,那盈盈一握杨柳细腰便被纳入掌中,她整个人更加亲密的贴在他身上。
吉美瑾一惊,“将军……”
“嗯。”厉梁宸懒懒应了一声,手上力道却不减,连头也枕在她肩上,“你乖乖别动,让我抱一抱。”
柔软与硬朗的躯体相帖,触感十分明显,当灼热的氛围升腾时,吉美瑾更是敏感的察觉,果然不敢再动,只能任由他揽紧自己,哪怕那力道让她有些呼吸不畅。
“主子,礼王来访。”
明月的到来打破室内的静谧,吉美瑾顿时松了口气,忙退出他的怀抱,勉强平静道:“将军,我先出去了。”
正要转身却被他拉住,随即又被他捧住脸看了几眼,这才松开手,指着里间,“你暂且去里面呆一会儿。”
吉美瑾不懂他这番动作的意义,但还是应下,匆忙进去里间。走动间慌乱的心神里突然蹦出一个疑问:他清醒过来的事没有瞒着礼王?
外间已然传来厉梁宸见礼的声音,“微臣见过礼王殿下。”
礼王舒朗一笑,“虽从太医处得知你已经解毒,但如今亲眼看见你能动能言,我总算放心了。”
厉梁宸声音平静,“多谢殿下记挂,臣已无大碍。”
衣衫摩挲声响起,想必双方已经落座。
“原本不该这个时候来打扰你,但出了皇长孙的事,太子殿下担心你束手束脚,特意命我前来告诉你,不必有太多顾忌。背后之人不仅想要起战火,祸乱江山,如今更是毫无顾忌的将脏手伸进太子身边,如此胆大妄为,不仅是不将周氏皇族放在眼里,恐怕更是因为投鼠忌器,想必查清李氏一案必能动摇他们的根基。”
因此这才急不可耐的朝皇孙出手。
说着又一声苦笑,“但这事毕竟有损皇家颜面,陛下震怒,昨日朝上又有人当堂上奏皇长孙私德不修,暗指太子公德不立大德难彰,太子的脸都丢尽了。”
太子殿下一向洁身自好,在朝臣和民间声望很高,拥趸着甚,是高山白雪一般的人物。
可如今因皇长孙一事,高高在上的太子被当着众人的面指着鼻子骂,说他教子无方,说他不修身齐家何以治天下。
这对一国储君来说,是何等丢脸、丢尊严的事。
足以引起太子的愤怒。
“太子为表公正,向陛下陈情也让三司会审。”
礼王说着一笑,“三司主审官就那几个,眼下正忙着李氏的案子,如今又加入一个人尽皆知的皇长孙案,如此一来,就给了某些人可趁之机。”
他说着向厉梁宸,“太子已将戏台搭好,剩下的就看大将军的了。”
厉梁宸淡然一礼,“臣定不辱命。”
吉美瑾在里面听了个一清二楚,明白了些朝廷当前闹得正火热的两桩大事的现状,隐隐感觉要发生大事,只是不明白厉梁宸为什么要让她听到。
礼王离开后吉美瑾走出里间,站在厉梁宸面前不说话,眼里是并不掩饰不解。
但厉梁宸什么都没说,只是有些疲惫的靠在椅背上,温和地对她道:“你看,无论做什么,时机都很重要。”
说罢便让她出去走走,“你整日闷在我这里也无聊得紧,出去松快松快吧。”
吉美瑾盯着他平和的面容瞧了又瞧,他却什么也不肯说了,只带着仿佛大人看家中孩子一般的包容目光,柔和的注视着她。
吉美瑾先去看了老夫人和厉芸,见祖孙俩过得安静又平和,便不多打扰。
脑中想着事情,带着人走到府里花园的一处偏厅,从大开的敞轩里看着外面的深绿嫣红,那些花花草草忙着在秋末的暖阳里肆意绽放它们最后的魅力。
曾嬷嬷将下人们都撵到外面候着,亲自带着喜丫为她摆放糕点茶饮。
带一切都置办好,又轻声说起她在将军身边照顾时自己在府里的布置,“……倒不急着将所有人都纳入麾下,毕竟人心这东西是最不可控的,不过恩威并施的手段也得用上,至少府里的人如今都知道能决定他们生死的,头一个便是夫人您。如此一来,他们不用百分百的忠,但绝对会惧,很多时候有这个‘惧’字便也足矣。”
喜丫歪在一旁的小凳上吃果子,听得似懂非懂。
吉美瑾的思绪也不由抽离出来,细想片刻曾嬷嬷话里的意思,没多久就笑了。
“嬷嬷说的是,即便嘴上说着忠心二字,但心里怎么想的谁都不知道,与其奢求这些不确定的东西,倒不如拿捏着软肋让他们不敢肆意,毕竟不管忠不忠,至少绝大部分人都是惜命的。”
曾嬷嬷笑着颔首,“夫人说的是。”
秋末和煦的微风偷溜进敞轩,温柔的在她面上拂过,吉美瑾享受着轻柔的抚触,心中那些繁杂的思绪也变得清明。
将一缕调皮的发丝勾到耳后,吉美瑾端起一碗菊花饮啜了两口,纤细的手指握着玉白的杯壁,衬得莹润的指尖愈发粉嫩,透着娇媚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