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大将军嫁妹妹,虽说着要低调,但身家和人脉在那里,场面总不会小。
就连跟着主子们前来的下人也有次一等规格的席面。
下人之间又是另一番互通有无的场景。
不知哪家婆子问:“今日这等场面,怎么不见大将军和将军夫人?”
“哟,你还不知道呢?听说大将军被人投毒,一直昏迷不醒,这才缺席了亲妹妹的婚宴。”
“哎呀,你看我这记性,我给忘了这事了,那将军夫人不是好好的么,怎么也不见人?”
“据说身体不适,在静养呢。”
“这得多严重,连露个面都难?我看这将军府是要换女主人了。”
“瞎,你们知道什么!”有人压低声音道:“你们还记得这位将军夫人进过监狱吧?据说是被咱们将军府的二小姐亲手送进去的,进过监狱的女人还能有好名声?那位更加不会让她出面!”
“真的假的?这二小姐害了她嫂子又嫌弃她嫂子?什么人啊?那位爷怎么就看上她?”
“你不知道,这府里的老夫人和将军对这位二小姐可宠得厉害,她想要什么就得有什么,说起来,她这侧妃之位还是自己得来的呢。”
“这是什么说法?”
“这我知道,据说当日大将军中毒昏迷,这位二小姐不知怎得求到了那位爷府上,还在人家府上过了一夜!”
“啧啧啧,孤男寡女,那位爷不就得负责了么,毕竟是将军府的大小姐!”
“哟,听起来,这位小姐手段了得啊。”
“是啊,听说那位娘娘已经在寻摸儿媳妇,你说有这样一位侧妃先入府,到时候那正头王妃娘娘的日子……”
“连哥嫂都能舍弃和利用,何况别人,想必到时候有好戏看了。”
“那位爷也是可怜……”
如此这般的讨论在些许角落蔓延着,寥寥几句玩笑话,也不知谁和谁又当了真。
待吉时一到,新娘拜别亲人,被簇拥着上了花轿,喧闹的声浪也随着花轿的离开而远去,大将军府再次恢复安静。
下人们忙着善后,二老爷一家做事有始有终,做好扫尾工作,当着老夫人和明月等一众管事的面交接清楚,也告辞离开。
老夫人因女儿出嫁,心中不舍,难掩悲伤,被懂事的孙女扶回房里。
明月则回前院向主子禀报。
厉梁宸听他说了几句,忽然道:“夫人呢?”
明月一愣,下意识在房中搜寻一圈,不曾见人,又回忆起之前也没看到过,不由疑惑。
“这……今日外间忙乱,属下未曾见过夫人。”
厉梁宸一时倒也未想太多,只以为她是累着了在正院休息,便道:“你去问问她身体如何,若实在劳累,今日就不用过来。”
明月忙应下,不过片刻又匆匆而回,“主子,夫人不在正院,那几个随身跟着夫人伺候的也没见到。”
厉梁宸直起身,眉间皱起,“怎么回事?可叫人去找了?”
明月忙道:“属下已经吩咐下去。”
又道:“想必夫人正在哪一处忙碌。”
厉梁宸挥手让他下去找人,又暗自思索发生了什么。好在没等多久,明月着人来报,说是人找到了。
不稍片刻,吉美瑾进了屋,厉梁宸立时打量,见她还是早上出去时的打扮,并未有什么不同,心里松了口气。
但这口气还未完全放下,又察觉出异样,他不禁把目光再次落在她身上,细细详观,这才发现她与早上出去时的确没什么不同,甚至‘毫无差别’。
历经一场婚事,她又是主事人,只怕这一日忙碌起来少有片刻歇息。因而即便再小心,身上衣裳也该有些褶皱,妆容不该依旧精致,精神不该依旧轻松,像是什么都没经历过一般。
但她面无异色,脸上带笑,就没有多问。等她卸下妆容,进入里间换衣裳时,才把明月叫来询问。
“夫人到底去了哪里?今日又发生了什么?”
明月也弄清了事情大概,“回主子,早间夫人出去时被老夫人院里的嬷嬷拦住,说老夫人吩咐的,体恤夫人身体尚未痊愈,不该操劳,便不叫她在今日婚礼上露面。夫人答应了,又担心被府里的宾客撞见,因此自去寻了个偏僻的院子呆着,等婚礼结束才出来。”
厉梁宸顿时明白个中因由,更知道以母亲的性子做不出这种事到临头为难儿媳的事情,想必又是厉琳在旁撺掇。
他险些气笑了,看来厉琳不仅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反而更加肆无忌惮。
明月这时道:“有一桩事……属下此前觉得不甚重要,因此并未禀告。”
厉梁宸看过去,“说。”
明月便把之前厉琳私下找上他,说起吉美瑾当着萧氏母女的面说破她下毒一事,而起因则是因为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