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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个时辰之后。
酉时三刻,天色已黑,高远趴在房梁上感受着屋内腾腾往上冒的热气,内心直想骂娘,搞不明白为什么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回回都是他来干。
与此同时,王府之中,辞和沈怿依然坐在偏厅内吃茶等待。
刘晟不安地翘腿抖着,时不时看向窗外,紫玉给他烫了壶热酒压压惊,后者也只是小抿了一口。
“大伯,你既然说刺伤了他,那后来抓到人了吗?”辞把茶杯搁到一边,继续问道。
“当然抓到了,不仅抓到,我还把他狠狠地抽了个遍。”提起往事,刘晟满脸得意,活动了一下五指,便听得四下里有骨头喀咔的脆响,“十多年前的锦衣卫可比现在风光多了,但凡和朝廷作对的,无一善终。”
“可这裴尧希……顶多也就算个有点水平的江洋大盗。”沈怿摩挲着下巴,“你怀疑他假扮肖云和,那目的是什么?难道仅仅只是为了报一剑之仇?那也应该冲着你来才对。”
刘晟伸出食指轻摇轻摆,瘪嘴鄙夷道:“你们以为,进了诏狱的能有几个可以全须全尾的活着出来?”
“你的意思是……”辞揣测道,“后来有人救了他?”
刘晟皮笑肉不笑地轻哼了声,不置可否,只抬手给自己倒酒。
她忙往前凑,“你认为他做这些,全都是为了那个救了他的人?那个人到底是谁?”
浓郁的酒香在四下紧张的空气中扩散开来,听他不紧不慢地开口:“还记不记得,你们同我提过的那幅画像?”
“记得是记得……”辞仍摇头不解,“可画儿的脸被面具遮住了。”
“就是因为遮住才可疑。”刘晟面无表情地喝酒,“一个女人,为什么她的脸不能被看见?为什么非得把这么一幅画藏在密室之中?这就说明,让人看见她的脸,必然会闯大祸。这不得不让我想起十几年前,某个引起京城腥风血雨的人。”
沈怿隐隐有预感:“你说的莫非是……”
他抬起眼皮:“当年的平阳长公主。”
那个才貌双全,聪颖过人,却又因为私下找寻青铜麟,企图谋反而被皇帝赐死的传奇人物。
“是长公主救了他?”沈怿倒是没料到这一点,“裴尧希是她的心腹?”
刘晟轻哼一声,“不止是心腹,还算是她的面首。”
“面首?!”辞难以置信。
刘晟轻叹了口气:“传言是这样的。长公主在驸马未病逝之前性子还算正常,也不知和他有过什么交情,想法子让皇上下旨,把人给放了,从此以后他便对其俯首称臣,忠心不二。”
辞咬了咬下唇,理着其中的关系,“公主谋反,是被先帝赐死的,裴尧希因此怀恨在心,于是卷土重来打算给自己的主子报仇?”
“有这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