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华如水,繁星点点。
宴会方散,府中,渐渐沉寂下来……
赵佗趋步至屠雎之前,低声细语,似有秘事相告:“将军,今陛下于章台宫召集李斯、冯去疾等重臣,更有王贲将军赴会。”
言罢,眼神闪烁,似有深意。
屠雎闻言,双目微眯,如猛虎半闭之眼,隐隐有精光射出。
他不动声色,只是举杯轻酌,静待下。
赵佗咽了口唾沫,继续道:“宫中传出风声,言此次商议,乃是为了伐百越之战,更有甚者,言此次南下,或将易帅!!”
说到此处,声音愈发低沉,几不可闻。
屠雎听闻“易帅”二字,眼中精芒暴涨,瞬间怒火中烧。
他猛地站起,将手中酒杯狠狠砸向地面,碎片四溅,酒液横流!
“陛下这是何意?”屠雎怒吼道,“难道他不信任我等将士,欲临阵换将乎?!”
赵佗见状,心中暗惊,忙劝道:“将军息怒!此事尚未定论,或许只是宫中小人故意散布谣言,以乱我军心,将军不可轻信啊。”
屠雎怒气未消,但也知赵佗所言不无道理。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然而心中那股被信任的人背叛的感觉,却如附骨之蛆般挥之不去。
赵佗叹了口气,眉宇间尽是无奈:“唉,将军,此事皆因那新晋之左庶长,秦池而起。”
“此人向陛下进言,力荐王贲领兵南下!我等恐将失去上将军、裨将军之尊位!”
屠雎闻言,如遭雷击,眼中射出凌厉之芒:“秦池?彼何意也?敢向陛下进此谗言,欺我至此!!!”
愤怒之火在他胸中熊熊烧,恨不能立时拔剑斩了那秦池!
赵佗见状,忙劝慰道:“将军息怒!事已至此,发怒亦无济于事。”
“况且此事尚未有定论,我等还有转机!”
屠雎紧握拳头,关节咯咯作响:“秦池欺我太甚!我屠雎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他有何德何能,敢夺我兵权?!”
赵佗亦感慨道:“将军之功绩,天下皆知。”
“然朝堂之上,风云变幻莫测,今日之宠臣,明日或许便成阶下囚,我等须得早作打算才是!”
屠雎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怒火:“你说得对!我不能就此坐以待毙,我要去找陛下,当面问个清楚!”
言罢,转身便欲离去。
赵佗急忙拉住他:“将军且慢!此时去寻陛下,恐非明智之举。”
“陛下既已听取秦池之言,心中定有所偏向,我等此时去争,只会适得其反!”
屠雎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赵佗:“那你说该如何是好?!”
赵佗沉思片刻后说道:“为今之计,唯有静待时机,同时我等亦需有所准备,以防万一!”
两人相视一眼,心中已有了计较。
……
翌日,晨光初照。
秦池恭奉老母归至东溪里。
乡里众人闻讯,皆欣喜若狂,如逢佳节!
盖因秦池功成名就,自黔首崛起,今已贵为左庶长,实乃乡里之光,门楣之耀也!!
家中老屋,顿时人声鼎沸,踏破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