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枕月冷笑,忍着恶心,有样学样将问题踢回给程青霜:“我可没这么说,娘是要给我扣一个不敬婆母的罪名吗?”
说完,不待程青霜开口,她又道:“更何况照林已经十二岁了,不是幼童,今日在家撒泼辱骂母亲,我打他只是略施小惩。
日后若是到了外边也这般口无遮拦,得罪了外人,可就不只是被打两耳光,绑在树上这么简单了!
往重了说,京中处处是权贵,他若是惹了谢家得罪不起的人,害了全家,到时候又如何是好?非要等祸事临门,娘才会反省吗?”
“……”程青霜暗暗心惊。
儿媳妇平日里最是温柔和善,连句重话都不曾对他们说过。
怎么今日出趟门回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这战斗力,她恍然间还以为见到了罗家村村头最泼辣的寡妇。
“可、可你也不能打他啊。”程青霜愤愤道,“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一家人?
这个词跟针一样,狠狠扎了孟枕月一下。
她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脸色格外难看:“一家人?我就是把你们当一家人才要管教照林,照林和宛芳是夫君亲自记在我名下的,我便是他们的母亲,母亲管教子女天经地义,我何错之有?”
程青霜:“……”
说不过孟枕月,程青霜索性搬出谢昭:“你这么对待照林,昭儿知道吗?他是信任你才将孩子记在你名下,可你因为这点小事,又是掌捆孩子,又是将他绑起来,要是让昭儿看见……”
“我既这么做了,就没打算瞒着夫君。”孟枕月冷笑,“若是夫君对我的做法不满,正好母亲您也百般嫌弃我不能生育,那就为夫君纳个能生能管孩子的妾吧。”
程青霜被噎了一下,恼火道:“你以为昭儿不敢?”
孟枕月没再理会她,转身往卧房走去,还不忘当着程青霜的面吩咐下人:“看好少爷,没吊上两个时辰,不许放下来!”
“是!”
程青霜脸色铁青。
孟枕月进屋后,她两次闹着要把谢照林救下来,都被丫鬟婆子挡开了。
意识到自己奈何不了这帮护主的狗奴才,又不忍心大孙子在树上吊两个时辰,她只能转身去找门房,让人去寻谢昭。
但门房也是孟枕月的人,早就得了孟枕月身边大丫鬟的吩咐,连借口都懒得找,直言说夫人不让这么做。
程青霜差点被气得倒仰。
程青霜回到院子里陪着哭泣不止的谢照林左等右等,直到日头西沉,谢昭下值回来。
看见院子门口出现谢昭的身影,程青霜蓄足了情绪,扑上去抱着儿子哭出声。
“昭儿,你总算回来了!照林被吊在树上一整日水米没打牙,我还近不了身,都快被折腾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