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羲和提了提手里的袋子,道:“我去买了条丝巾。”
谢雁回不由奇怪:“你为何会买这个?”
丝巾多为女子所用,突然她想到什么:“是送给高妍吗?”
老祖宗竟然还记得高妍这个人,他还以为她从不在乎旁人呢。
程羲和笑笑,指着谢雁回手腕的伤口,摇头道:“我和高妍就是谈得来的朋友,怎会买丝巾送她?是您的伤口,虽说无法愈合,但老是这样露出来,我怕会感染。”
其实修士的身体虽不如精钢坚硬,但也不像凡人一样脆弱。
然而这到底是他的好意,谢雁回看程羲和如此执着,神情间也没有丝毫的暧昧,约莫确实是他对长辈的孝敬。
这些日子两人同行,谢雁回也已摸清楚了,之前她听到的所谓喜欢,大概是她有所误会。
是以,她没说什么,任程羲和来打理。
程羲和取出丝巾,丝巾颜色极浅,显然是根据谢雁回平日的穿衣风格细心挑选的。
丝巾极为柔软轻盈,掠过腕间皮肤的时候,如同一阵清风拂过,又像柔和的水流,一不小心就会滑落。
以至于程羲和都屏住了呼吸,过了一会才在谢雁回白得发光的手上系上个完美的蝴蝶结。
他的审美上佳,这条丝巾缠绕在她手上,宛如一幅色彩细腻的画。
谢雁回看着眼前专心的程羲和,他垂首的样子,不知怎的让她想起了叶骄阳,让她有了新的想法。
于是,她打破了安静,问他:“羲和,你程家先祖与叶骄阳,真是义兄妹关系么?”
程羲和抬头,奇怪谢雁回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答道:“肯定是啊,不论手札,还是祖先流传下来的嘱托都是这么说的。”
“老祖宗,您问这个做什么?”
谢雁回瞥他一眼,沉吟道:“我观你长得有些像叶骄阳,因为怀疑你是他的后代。”
这都什么跟什么?!
程羲和顿时恼羞成怒,耳朵涨得通红,气得都结巴了:“怎么、怎么可能?我、我们程家以忠诚良善传家,我家祖先绝不会是这个人品!”
他的脑子快速转动,很快就理清了反驳的逻辑:“老祖宗!如果程家先祖真与叶骄阳有染,又怎会让后人给情敌守五百年的墓!她又不是傻子!”
简直义愤填膺,怒气勃发,却又不能对面前说话的老祖宗动手,程羲和恼怒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谢雁回却似并不在意他的怒意,只冷静雍容坐着,恍然大悟般点头赞同:“你之分析殊为有理,确实是我考虑不周,说错了话,抱歉。”
此话一出,程羲和却更气了。
但老祖宗如此谦和,有错当场就认还会道歉。程羲和也没了生气的理由,只能自己闷着。
好一会,他们都没再说话。
程羲和确认丝巾不会对伤口造成伤害后,才抬头看到谢雁回眼眸璀璨,忍着笑意的神情。
突然,他福至心灵,意识到她刚才这一出,并不是为了质疑程家祖先,而是在逗他、开解他。
心潮起伏间,程羲和有点感动,在谢雁回面前低头:“老祖宗,您”
谢雁回低低叹息一声,伸手在他的发顶拍了拍,劝慰他:“羲和,我受伤并非你之错。”
程羲和抬头,看入她无比慈爱的眼眸,却是在反驳:“如果我更厉害些,就不会让那个陈贺冲破定身符。这样,您就不会受难以愈合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