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呼
呼
开封府虽然地处于疆域中部,哪怕是冬日,气候也算不得刺骨,但是,今日也不知怎么了,却是寒风呼啸,冻的一大早为了看一看太子殿下第一日上朝盛况的百官瑟瑟发抖,甚至,就连苦练出来了转笔神技的彦博,都微微有些转不动了。
“真冷啊!”
“是啊!”
韩琦死死的抱着手炉,忍不住的原地跺脚:“早知如此,就应再晚来一些时候。”富弼幽幽的看着他,也是冻的鼻头通红,却依旧忍不住道:“早朝五更才开始,也没人逼得你三更便来。”
韩琦便不说话了。
虽然这几日发生了很多事情,而且他作为即将升任宰相的枢密使,更是忙得脚不沾地,但是……纵如此……他却依旧没忘了中性笔,甚至愈发有些期待了,忍不住道:“吾今日必得中性笔,汝等可不能再进行抢夺。”
汝等?
富弼扭头看了看距离三人最近,也起码有二三十步远的刘沆,刘沆是参知政事,其实应该比韩琦与彦博富弼二人更亲近一些才对,但是,事实显然不是如此,富弼憋不住,狠狠的啐了一口:“老夫乃当朝相公。”
韩琦撇了一下嘴:“那汝敢立誓否?”
“这……”
富弼竟……一时有些犹豫,
无他,
也不知为何,
明明三人接触太子殿下的时间差不多,但是,太子殿下却独独对韩琦有些亲近,而他与彦博……却……
而且……
无论是出于家族利益,还是自身立场,赵时不来跪舔他们,他们也几乎不可能去主动亲近赵时,甚至,他们还会时不时的对头琢磨一下,怎么能把赵时的性子给彻底的扭转过来,最起码不能让他带着偏爱武将的心思登基,那对臣来说……不吝于灭顶之灾。
但是……
若可以,谁不想要太子殿下手中那稀奇古怪,却又好用至极的各种物品?
咔嚓擦
甚至,
马车声,只,一响起,就连缩在宫门一侧的谏官们都忍不住探头打量,看到不是赵时的马车这才有些失落的又缩了回去,跺跺脚,秦正忍不住道:“恩师,学生听闻太子昨日,光天化日之下,竟然硬闯进了烟花楼,对烟花楼中几乎所有女子……动手动脚。”
你说的这个动手动脚与我知道的那个动手动脚,是一个意思吗?
唐介搓搓手,急忙捂住耳朵,没理他,赵抃无奈道:“风华,你我是谏官,非街头说人,伱我谏官当实事求是,太子昨日入烟花楼乃是为了查案,况且,太子入烟花楼所谓的动手动脚,几乎让汴河俩畔的青楼齐齐将他列为最不受欢迎之人,这能有什么错处?”
秦正僵了一下,
然后不甘心的咬咬牙,他也知道不该,毕竟,他是臣,太子乃是君,而且是金龙护体有祥瑞的君,但是,不知为何,他就是忘不掉前日太子鄙夷他的眼神……
唐介便摇了摇头,
谏官切记夹杂私人感情,
一切为公,
他不知前几任知谏院如何,反正在他这一任,他隐隐已经决定将秦正剔除出谏院,他已经不适合做一名谏官了,谏官应该时时刻刻保持不以己悲,不以物喜的平和状……
吱呀呀
“太子殿下,来了。”
嗖
唐介一下子便探出了头,看了一眼,狂喜:“真来了。”
秦正一颤,
他觉得……
谏院可能……已经完了,难不成……谏院到最后……只会剩下我一个有骨气之人吗?
想及此处,
秦正便幽幽,冷冷的,决不屈服的看向街道尽头驶来的漆黑马车,那是赵时的马车,那是赵时即使让张茂则做的遍体漆黑,却依旧拦不住奢靡之光的马车,毕竟……不是谁的马车,四个车轮上都会镶嵌玛瑙,还是……一个车轮……
七八颗。
吱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