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归雨笑道:“审也审不出,问也问不明,算了。我放弃了。”
金枫道:“你不能!你不能!”
身后大门开启,有人走了过来。金枫偏头,一双沾着血污的皮靴在他脸庞停下。
慕归雨没再看他,对那个人说:“他是你的了。”
一个女声道:“哟,慕大人送我这么份大礼,我受宠若惊啊!”
“嘻嘻……带走。”
“不!”金枫突然变得很惊恐,他两手使劲抓着地面,朝着慕归雨喊道,“为什么、别!我还有用!你还有想知道的吧,我都说,我全都说!把我带回去!我全告诉你!!”
慕归雨笑道:“可我不想知道了。”
说完这句话,她就走了。
不是作伪,不是做戏。她真走了。
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惧,金枫嚎叫着在地上挣扎,拼命想往她的方向爬:“不行……我不能被她们带走!不可以!回来!你回来!!别把我丢在这!”
“混账!你怎么能这么残酷!带我去街上、带我去吃面,就是为了此刻吗?!让我绝望!!”
“不行!我不能进夜狱!我不能!放开我!我不进!啊——”
惨叫声中,夜狱大门缓缓合闭。道上不见男子,唯有十条断断续续的血痕印在地上,给水一冲,就望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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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重要的细节,慕归雨讲述时都一带而过了。
听罢,风临端着茶杯道:“他现在已经在内卫手里了呗?”
“是。”
风临道:“嗯。接下来就看谁去灭口了。”
“是如此。”慕归雨笑了笑,“殿下,王傅的事该定下了。那边已开始择人了。”
风临放下茶杯道:“你有建议么?”
慕归雨道:“魏泽吧。她外祖母是魏太傅,家中虽落魄了,但名望还在,清流间仍有地位。殿下为来日计,当拉拢清流。”
“嗯……”风临倒是应了一声,随即道,“你说的有道理。但到底是孤的王傅,仍希望找一个能真正教授孤才学的人。魏泽,孤不太服。”
慕归雨问:“殿下嫌她年轻?”
风临道:“孤不重年岁。”
慕归雨微微叹了口气,难得露出些许无奈,只是这无奈不是对风临,而是对现状:“殿下,我们的选择不多。能拉拢一个是一个吧,魏泽虽然年轻位低,但好歹家中还有余荫。真寻那些合意的,陛下也不会同意。”
风临道:“孤知道。但是……”她话显然有未尽之意,犹豫片刻,反复斟酌,最终还是咽下了,只道:“那就魏泽吧。”
慕归雨静静看了她少顷,没追问,点头说:“在下去办。”
室中静了片刻。
慕归雨心中念着件传闻,想询问风临那天恭定王府发生的事,正琢磨着措词,却万万没想到风临对她问出了一句话:
“大人,你说……缙王的婚约果真无转圜了么?”
这一句话问出来,直接令慕归雨微笑僵在脸上。
问果真无转圜,就是想有转圜,若问得有转圜,那就是想设法解除,想争取!
慕归雨的头泛起一阵细细的麻意:怎么回事?哪出错了?殿下怎么会问出这种话来?她不是和子徽仪都决裂两回了吗??怎么还问这种话?!
发生了什么?肯定发生了什么。
未知的错误所带来的偏移失控,令慕归雨心态受到了些许影响。她面上仍在笑着的,但内心却非常想抓着风临问一问:都到这地步了,您怎么还不死心!
以她对风临性格的了解,所有一切安排都是完美的,决裂应是不可逆转的,风临此时应当对子徽仪恨之入骨,再不愿见一面才对。
可是为何……她今天居然问缙王婚约有无转圜?
慕归雨扯着嘴角笑了下,她承认,她的确搞不懂风临在子徽仪身上诡异的执着。但她坚信是发生了什么才导致如此。
表面上,她对风临没露什么端倪,只答道:“除非陛下更改圣意,否则无转圜。”
风临沉默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