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风临入内见到宁韶时,宁韶已哭成了泪人,抽噎不成样子。风临大感不妙,连忙询问,然慕归雨只是淡笑领她离去,言称宁公子静静便好。
风临本是不信的,但送走慕归雨后,宁韶居然开始要东西吃了,这叫她惊诧不已。
“什么话这么管用?”往轩阁走时,风临忍不住问寒江,寒江也摇头。
“不过他愿意吃东西就好。”风临笑笑,只是笑过后心中仍不是滋味,她不免想起宁歆。此后风临在轩阁中理事,及至晚上,寒江遣人将定制之物送来,风临开盒仔细看过,继而揣入怀中。
次日,子敏要离京回州府了,下次回来该是半月后的孝陵大祭。这也算小别,风临去送了她。
不是休沐日,白日里大部分人都有公差,子敏前夜便婉言谢绝了相送,故而离京时仅有几个家人送了一段。
至出城,车行不远,子敏果然看见风临车驾候在道边,不免感到开心,笑着命人停车,边敲车窗边道:“我就知道殿下会来送我。”
风临让她上了车,道:“孤现在是闲人一个,自然有空来送你。”
子敏道:“殿下也不可能一直闲下去,您既入了京,她们便不会再让您回北掌兵权,总会给您找些事做。”
风临道:“你并不会安慰人,以后还是少说些。”
“哈哈哈!”子敏乐了会儿,又正色起来说,“殿下要我传的话,我已传给李思悟了。”
“哦,她怎么说。”
子敏摇头道:“她什么也没说。”
“不必管了。”风临淡漠道,“若她想见,自然会登府。”
“好罢。”子敏点头,随即严肃了几分,犹豫半晌,还是开口道:“殿下,您最近有碧旗的消息么?”
风临摇头道:“没。现在孤不适合接触她。”
子敏凝眉微微发愁,道:“唉……前些日子我给她去信,她也没有回复,细算算她安静太久了,倒让我不放心。”
风临道:“好,孤会留心的。”
说完这话,车中有片刻沉默,子敏温和笑着,看了她片刻,一拍腿,起身道:“好啦,殿下,我走了。希望下次见时,您的气色能好一些。”
风临轻声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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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马归城后,风临去看望了下月氏姐弟,与他们见面风临不必遮掩,大大方方地交谈,这感觉令风临有丝舒适。毕竟没几个人喜欢整日躲藏。
带二人去吃饭时,风临在街上碰见了子徽仪。他同子家人一起,似乎是方才送完子敏后未归府,与家人一道逛首饰店。
人潮汹涌的街道上,他们几乎是同一瞬间发现了对方,目光交汇的瞬间,彼此都闪过惊讶。然而转瞬,他们便都移开了眼,好像从未看到对方一般。
子徽仪继续看着首饰,风临同月惊鸿姐弟一道走进酒楼。
“公子,要试下这枚发簪么?”
“好……”
子徽仪随手接过,也不知道它什么模样,随便插在发间,拿起递来的镜子观看。
“怎样,公子满意么?”
子徽仪望着镜子,从折射的街景中,看到了那对无比般配的两个人,穿着明亮桔色衣袍的少年欢快走着她身旁,在上台阶时,悄悄拉住了她的手。
胸膛传来微痛,镜子慌忙转了过去,镜中不再有街景,只剩他的脸庞。
子徽仪盯着镜中自己,心想:我都与别人订婚了,殿下执他人之手,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他轻轻笑一下,觉得好像确实没什么不可以。
“公子?这簪子……”
“不喜欢。”子徽仪低头看着镜子,小声地说,“我……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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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遇到,偏偏就总遇到。
此后的三四日里,子徽仪总能碰见风临。
明明从前刻意偶遇时都没有碰到这么多,现在决裂了,相看生厌了,怎么就哪里都能遇到。
甚至有一次在缙王府的前街,他们居然还能擦车而过。天知道那时子徽仪躲在车里,心跳的有多快。他原卷着车帘吹风,眼见着定安王府的车驾迎面驶来,慌得他立刻放下车帘躲在窗后,大气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