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门口的萧清喊出这句话后,整个早朝的官员哗然。
长公主来了?
这是早朝,长公主一个女人怎么会来,怎么可以来?
立马有人朝着摄政王秦威进言,“摄政王,这是早朝,长公主一位公主来上朝,这不是玩笑嘛!未免传出去被人笑话,您还是赶紧让人将长公主请走吧!”
秦威听了后,立马吩咐身后的太监,“派人将长公主请出去!”
秦威身后传话的太监还没走,另一位太监匆匆跑到摄政王身后,弯腰低头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摄政王一怔,眉头紧紧锁了起来。
这时,大殿门口已经出现了一个人影。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将视线落在那个人影上。
而后看着秦殊凰一步一步踏进大殿。
原本要出言呵斥的御史看到秦殊凰穿着一身朝服,惊讶地眼睛瞪大,到口的话也被他强行咽了下去。
大武朝开国皇帝武高祖曾留下过规矩,无论男女,只要是被赐过朝服的,都有上朝的权力。
因为高祖时期,跟随高祖打江山的有两名女将一名女性臣,后来两名女将里有一人为了保护高祖牺牲,等高祖建国,为了让剩下的两名女性臣子得到该有的权力,高祖特意定了这个规矩。
事实证明,一一武两位女性臣子并未辜负高祖,大武建国初期,两人建树良多,封侯拜爵。
只是两位女子的后人不争气,渐渐湮没在大武的历史中。
两人刚给女子争出的一点地位也被压了回去。
虽然几代下来,大武并未出现女性臣子,但每一位皇上都会赐予一些有品级的命妇朝服,以作嘉奖。
这些朝服在大家眼里成了荣誉的象征,这么多年来,没有哪一位拥有朝服的女子真正来上过朝的。
大家好像忘记了高祖定的规矩,不过男子们虽然故意忽视了这条规矩,但这条规矩至今并未被废除。
正是因为有了这条规矩,秦殊凰今日才能正大光明着朝服站在早朝的大殿上,与群臣论英雄。
秦威看到穿着一身朝服的秦殊凰,像是突然吞进了一只苍蝇,脸色难看至极。
秦殊凰走到大殿中央,抬头看向坐在上首主位上的皇弟秦殊珉。
而后朝着秦殊珉行礼。
“大武朝帝姬秦殊凰拜见皇上,吾皇万岁!”
冕旒后的秦殊珉看着阿姐一步步走进大殿,眼睛里的希望也像是被一点点起,他微微静下心绪,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冷静,“平身!”
随着秦殊珉的平身,秦殊凰起身,而后再无动作,仿佛上首只坐着皇上一个人,压根就没有摄政王的存在。
众位臣子在早朝的时候都是先跪拜皇上再跪拜摄政王,见秦殊凰忽略了摄政王秦威,个个都不敢置信的看向秦殊凰。
秦威当了十来年摄政王,早就习惯了高高在上,在他眼里,帝位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现在这个时候秦殊凰故意忽略他,顿时就激起了他的怒火。
他愤怒的指责,“秦殊凰,这是朝堂不是御花园!不是你等女子玩闹的地方!若是因你耽误了国家大事,耽误了大武的千万子民,即便你是大武朝的帝姬,本王也要治你个祸国之罪!”
秦威一席话就将一个“祸国”的大帽子扣在了秦殊凰的头上,要是一般女子,这个时候只怕是已经被秦威吓住了。
秦威的那些爪牙立马也跟着对秦殊凰指指点点起来。
看到被这般指责的长姐,秦殊珉情不自禁抓紧了旁边龙座的扶手。
秦殊凰立在大殿中央,被秦威这般指责,耳边又是朝臣们的指指点点,她脸色没变,眼神反而变得更加坚毅。
很快秦殊凰冷然如粹冰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不问青红皂白,摄政王就扣了一个祸国的帽子在本宫头上,不觉得太草率了吗?如果大武的罪名都是摄政王这般一口定下,我大武还有什么资格统率万千百姓!”
秦威没想到秦殊凰会这般直言在朝堂上顶撞他,他被气的脸色通红。
因为多年的陈府他及时压下了他狂暴的情绪,冷冷道:“好!既是这样,你有什么家国大事要出现在朝堂,若不说出个所以然,即便有高祖的规矩在,本王今日也要治你的罪,以儆效尤!”
秦殊凰朝着上首的秦殊珉拱了拱手。
高声道:“京郊水患,已使京郊四县、益州、陶城受灾,正值秋粮收割之时,今秋,受灾百姓颗粒无收。最近几日,有大批灾民涌入京城,益州还在下大雨,接下来水患会更严重。从水患开始到今日,已经八日过去,敢问朝堂可有派人救灾安民?”
秦殊凰刚开始说话的时候,朝堂上还有人低声耳语,等听到她说的事情,朝堂渐渐变得安静,直至落针可闻。
说到后来秦殊凰的声音越来越大,像是重锤敲打在大殿的诸位臣子心间,让他们惶急紧张!
饶是之前秦殊凰做出了休夫拿回家财这些事,秦威也没把秦殊凰放在眼里。
秦威从未觉得秦殊凰一个公主会是他进阶路上的威胁。
可没想到秦殊凰会突然穿上朝服上朝,上了早朝后说的居然是水患这件事!
秦威的眼睛顿时就射出了危险的光芒。
让百姓安居乐业无小事,赈灾安民这种更是朝堂的大事,秦殊凰在这个时候在朝堂说出了这件事,不但打乱了秦威想要利用这件事的节奏,也让秦威无法治秦殊凰罪责。
秦威没忍住怒火,用力攥紧了宽袖下的拳头。
原本这件事已经被今日早朝的秦威一党推脱了过去,现在当众被秦殊凰说起,那些原本就想在早朝上说这件事的官员们顿时就附和起来。
整个朝堂虽然秦威党派占据主力,但摄政王不可能将所有官员都收买,总有为公做事,也有部分是站在秦殊珉这边的。
秦殊凰当众提出这件事,今天的朝堂绝对无法拖延了。
见秦威狠狠盯着她,秦殊凰并不恐惧他警告的视线,而是直直看过去,她冷声质问,“摄政王可有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