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狄斯对着空气问着,随后在他紧盯着的黑暗里冒出了一双猩红发光的眼睛。
一只被菌丝层层包裹的“狼”从黑暗中探出了前肢的利爪,但随后露出的,却是切萨雷的脸,嘴巴开裂到耳根,獠牙胡乱地立在唇外,双眼已经没有任何理智可言的切萨雷。
切萨雷俯着身子像狼一样四肢爬行,腹部的裂口还没有完全愈合,菌丝附着在两节身体上彼此粘连,而断掉的脊椎,则由怪物骨头制成的骨杖代替。
他绕着克劳狄斯团长谨慎转着圈,像是狩猎前对食物的考量,切萨雷的嘴里已经不再有任何人类该有的声音,而是野兽具有威胁意味的阵阵嘶鸣。
“看看这是谁啊?”克劳狄斯团长笑着说道。“真高兴看到少爷你还活着,可把小人我担心坏了,嗯……不过你这是,也变成他们的一员了吗?”
切萨雷没有回应,也无法回应他的问题,恶狠狠地咬紧满嘴的尖牙,前肢向前一踏抖得全身的菌丝随之掉落,接着后足蹬得整个人飞扑了出去,朝着克劳狄斯的脑袋张开了血盆大口。
速度很快,但克劳狄斯的反应更快,他侧身躲过了切萨雷飞扑又接连地后退躲过了接下来落地后的几记爪击。“啊,多么了不起的力量!”
克劳狄斯压着自己的帽子眯着眼睛乐着。“这会是最棒的落幕演出,是救世主终于降临……还是另一只魔鬼在月下邀我共舞?”
他站稳身子后用鞭子在身前的地面抽出一道印子,而随后那道鞭印便开始起烈火,突然形成的火墙瞬间挡住了切萨雷的攻势。
火焰还在不断蔓延,像一条蟒蛇一样在场地上延伸,最后点草丛,间接又周围一圈的树木,几乎是几秒之内,平静的森林突然起大火,火光彻底驱散了大雾,也将这黑夜照得通亮。
唯有他们所在的空地没有被火焰波及,只是变成了以整片森林为料的烤炉,炙热的温度就连克劳狄斯自己也开始不断冒出汗来,但他还是兴奋地喊着。
“来吧来吧!接下来的节目是——本世纪最最伟大的火圈!看看我们的小动物能不能幸存下来!”
大火虽然没有将空地完全烧,但无数的火焰化为毒蛇从烧的森林中朝着切萨雷的方向爬了出来。
一时间,蛇的嘶嘶声不绝于耳,切萨雷想要速战速决咬断克劳狄斯的喉咙根本做不到,那些火蛇已经成为团长最好的掩护。
跑,切萨雷只能在没有火焰的空地里奔跑起来,但那些火蛇紧追不舍且还在不断增加,克劳狄斯根本不需要接近切萨雷。
他挥着鞭子那些火焰毒蛇全部听从他的指令,一个个张起嘴来就要咬向切萨雷的后腿。
在快被火焰追上的一瞬间,切萨雷利用自己卓越的弹跳力越过火焰的包围,挥动着爪子再次扑向克劳狄斯。
他跳得足够高,让那些地面上爬行的火焰根本无法伤害到他,他跳得足够远,远到可以顺势撕烂克劳狄斯的脸。
克劳狄斯这次好像并没有反应过来,他站在原地不动,只是摘下了自己的高帽。帽子在他的手里打了个转然后突然将帽口对准切萨雷。
一条火蛇突然从黑漆漆的帽子里跳出来支着尖牙咬向空中的切萨雷。
在空中根本来不及躲闪,火蛇咬在切萨雷前肢的瞬间火焰也在他的身上蔓延开来。
仅仅一瞬间,切萨雷在空中化为了一团惨叫的火球,身上的菌丝在高温下纷纷挣扎着变得干枯,肉眼可见的随着惨叫声渐渐消失,切萨雷的肉体也跟着被高温融化。
而克劳狄斯只是轻轻侧开了身位便让这团火焰重重的自己摔了下来。
当火焰尽,地面只剩下一具人形的焦炭,没了动静。
“看来我们的小动物失败了,真可惜。”克劳狄斯走上前来,用靴子踢了踢已经蜷缩在一起的黑炭。
“之前不辞而别确实是我不对,所以我现在郑重地问您一次,我可以拿您亲爱的小女友卖钱吗?您不说话就当做是答应了。”
靴子刚刚挪开,刚刚被踩住的焦炭开始脱落,露出了下面还在蠕动的菌丝。克劳狄斯顿感情况不对,眉头紧皱赶紧往后倒退。
人形的焦炭先是裂开一道缝隙,接近着锋利的双爪将焦黑的外壳撕了开来,无数的菌丝再次从地表升起附着在了切萨雷的身上,咆哮着的“饿狼”突破伪装。
趁着对面没有反应过来直接腾空而起抱住了克劳狄斯的身子,朝着对方的肩膀就是一口咬下,顿时鲜血直流。
克劳狄斯痛苦地惨叫了一声,随后双眼不再有任何笑意而是尽显出杀意,双手用尽力气将切萨雷从自己身上扯了下去。
在切萨雷被丢出去的瞬间再次的划出一抓,直击克劳狄斯的面门,留下了三道血口的同时也将那红面巾切断,露出了克劳狄斯神秘的面貌。
一张英俊的男人面庞上竟然有着兔瓣唇的嘴,他的上嘴唇的中间有着一道骇人的天生裂口,像是兔子一样形成了三瓣嘴唇,因为没有办法完全闭合所以只能露着两颗门牙。
克劳狄斯摸了摸自己的脸,鲜血从他的指缝流下他完全不在意,而是摸着自己暴露出来的天生缺陷变得恼羞成怒。
随后才是看向自己肩膀上的伤,一排尖牙的齿印下不仅是鲜血喷涌,还有菌丝蠕动……
“你敢骗我…你敢骗我!”克劳狄斯大吼着,抽动着手中的鞭子让周遭的火焰烧得更烈,被烧断的大树纷纷倒塌,火势在整片森林以疯狂的速度蔓延起来。
而切萨雷才不在乎他的愤怒,菌丝正在不断修复着自己被烧过的伤口,切萨雷再次俯低身形准备进一步的袭击。
“你们都是这样,总想着自己是英雄,要阻止我这个疯子……”
克劳狄斯变得歇斯底里,他握紧了拳头不再冷静地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看看我小子…我和你一样,都不过是想夺回本属于自己的东西罢了,我错在哪里了?真正该死的人永远都不用考虑你我这样的处境,我到底有什么罪啊?而你都变成这副样子,竟然还想杀我,只是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