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除椒房殿职务的秦星依然是统领期门军的虎贲中郎将。他和卫青都知道,刘彻收拾窦婴的关键一仗,现在就落在他俩的头上。
所以,山上挖完石头,他们在北军没闲着,正抓紧时间研究长安城的各个关卡,还有未央宫的各层守卫。
北军的将士自从见到卫青回来,士气大涨,知道肯定有大事要发生,整个兵营天天出操训练,裨将都按一级战斗准备排班。
重新回到期门军的秦去病和李敢一扫平日在太学的唯唯诺诺,正儿八经地当起了大汉军人,整日和期门军一起,白天训练,晚上偷鸡。
唯独田恬整天坐立不安,派出去的尖兵一点自个家的消息也没带回来。
秦星和卫青围着田恬做的沙盘,制定着各种预备方案,可田恬却急得在一旁挤痘痘。
“我说你能不能干点正事,到时候冲进长安城,我们可没工夫救你爹。”
秦星看着对镜挤包的田恬,气得鼻子直冒烟。
“急有啥用?排兵布阵有你俩就行了,我又插不上话。”田恬叹气回道。
“你实在闲得慌,给咱俩弄点吃的也行啊,我们研究打仗,你研究美颜,这不影响士气吗?”卫青抱怨道。
“士气还用我影响吗?外边的人睡觉都抱着刀,就等虎符一到,他们没有我都会杀进长安城。”田恬不以为然道。
“你不想救你爹啦?”秦星顿了顿,“还有你的女王媳妇,和你儿子。”
田恬掸了掸身上的灰尘。
“我看窦婴也不敢乱来,诸侯王的部队都在长安城外扎了营,他要敢造次,这些人能把姓窦的全撕了。”田恬道。
“怪不得这么悠闲了,原来是你老子留了后手啊。”卫青道。
“你们别胡说八道啊,这事跟我爹可没关系。”田恬回道。
“我看关系大了!”秦星三步走到田恬面前,“你好好想想吧,没有皇上的圣旨,诸侯王私自进长安是什么罪过?”
田恬愣了片刻道:“这和我们家有什么关系?”
“现在天下已经乱套了,北军是决定胜负的力量,这时候你爹招呼诸侯王,你要是皇上,你怎么想?”秦星问道。
田恬眼睛眨了两下。
“别乱戴帽子,谁是皇上都分不清啦?”
“我要是你现在就要做两手准备。”秦星道。
“什么两手一手的?”
“你要不想听,就当我没说。”
秦星说完,转身就往帐外走。
“秦将军留步!”田恬赶忙叫道,“我服了,我服了,我服了,一到关键时刻就卖关子,行,我算是栽你俩手上了,说吧,叫我做什么。”
秦星这才转身走到沙盘前。
“第一,做好进宫勤王的准备;第二,最好代表你爹安抚好诸侯王。我要没猜错,你爹这么做就是想和窦婴做最后一搏,不过你爹应该没想过,这么一来,等于把窦婴逼上了绝路,兵谏是迟早的事。”
秦星说完,田恬才意识到田家已经卷入到一场生死大战之中,稍有不慎,就要全家掉脑袋。
卫青在沙盘上捶了一拳。
“你们说窦婴老小子现在在等什么?”卫青问道。
“他在等一个理由,一个让他痛下杀手的理由。”秦星回道。
卫青和田恬愣住了。
“以窦家现在的实力想登上御台,还不够,对窦家而言最好的结果就是拉下皇上和皇太后,换一个听话的人坐上皇位。颠覆高祖皇帝定下的国策就是最好的理由,所以他才坚持要办老庄一派祈福的法会,目的就是挑起天下儒生和老庄一派的矛盾,这样他就能找到逼宫禅位的由头。”秦星看了看田恬,“所以,有一点你爹想错了。”
“什么?”
“这些进长安吊丧的诸侯王不都是和你爹一条心。”
“这些人想当皇帝?”田恬惊道。
“至少有些人现在看到了希望。所以,皇上不能输这一局,要不然我们这些人都要遭殃。”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
“你觉得你现在该怎么做?”秦星看着田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