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愕然。
他还以为这面具已被河水冲走了。
“你帮我收好吧。我暂时就不戴了。”他摇了摇头。
昨晚已有一些村民见过他了,虽然光线昏暗,但总有几个眼神好的人将他的容貌看去了七七八八。现在再戴上这个面具,便显得多此一举了。
“那这块腰牌你还是收好吧。”陆可儿又将腰牌拿出来。
夜风眼睑微抬,黑眸闪烁。
他以为腰牌也丢失在河里了,却没想到也被她拿了。
他忽地展颜一笑:“这个,你也帮我收着吧。”
陆可儿微讶:“你确定?这腰牌藏在你腰带的暗袋里,我想它对你来说一定很重要。本来你醒来那天我就该还给你的,可这几天一忙,便忘了。”
夜风点头:“嗯,这块腰牌确实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从小就将它带在身上。不过……我这条命都是你救的,正无以为报,这块腰牌就当我的谢礼吧。”
陆可儿募地眼睛睁大,惊愕地瞪着他:“你有没有搞错?这块牌子又不是金牌,雕工还这么差,上面这条蛇还雕得这般丑,一看就知道不值什么钱。你居然拿这块牌子当谢礼?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说完,不由分说,将那牌子塞回他的手,生气地说道:“这个我不要。你换个礼物!”
夜风哭笑不得地看着她。
她到底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他送出的这腰牌,怎会是寻常之物?但他却并不多言,仍是坚持将腰牌给她。
“我既然已决定将它送给你,就不会再改变。你收下吧,也许将来你会用得上。”他意有所指。
陆可儿还待拒绝,这时纪氏走过来催促道:“该出发了!里正叔他们正等着呢。”
夜风趁机不由分说将腰牌塞回她的手中,然后进屋去抱小皙。
……
当夜风抱着还在睡梦中的小皙跟随着陆可儿赶到老樟树下时,牛车外正围着一群人。
林云花正坐在地上撒泼哭骂,那大嗓门惊得山林里的鸟儿振翅乱飞。
“唉呦呦,没天理呀!你们这群天杀的,滥用私刑,将我弟弟打得浑身是伤!没天理呀!”
“林云花,你讲点理好不好?你弟弟昨天晚上偷偷摸摸闯到陆家去干坏事,这一切都是他罪有应得!”
“又是陆家!陆家到底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你们一个个地向着陆家,帮着他们说话?”
“你这婆娘,真是不可理喻!”
吵闹间,有人看见夜风,惊叫一声:“那……那个是不是萧公子?”
现在村民们都知道最近陆家来了一个远房亲戚。传言姓萧,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公子,长得绝世出尘,气度不凡。
如今亲眼看到,才知所言不虚。
何只不虚,简直有过而无不及。
容貌倾城,温润如玉,身穿一件雪白轻裘,显得气质犹为矜贵。晶莹温和的眸光扫过,却令众人心神皆颤,似乎感受到一道凛冽的气势扑面而来。
正在撒泼的林云花触及那道凛冽的目光,愣愣地张着嘴,骂声嘎然而止。
“里正叔,我们该走了。”夜风抱着小皙跟着陆可儿登上牛车,开口对着雷正说道。
“啊,好的好的。”雷正敛目垂首,态度不自觉得变得十分恭敬。
等牛车驶出岭下村好几丈路后,他才醒悟过来。
这位公子,好强大的气场,不由自主地令人拜服。
今天这牛车让里正包了。车上人不多,除了老姜头和绑着的林云木外,也就是雷正和另外两名昨晚和他一起来陆家帮忙的村民。其中一个,正是雷七。
雷七的家离陆家较远,等昨晚得到消息赶来时,大伙儿正准备散了。得知第二天要带林云木去县衙报官,他便自告奋勇要一起去。
他是村里第一个见到夜风的非陆家人。那时,夜风还正处于昏迷状态。
触及雷七那带着几分小心谨慎的审视的目光,夜风眉头微蹙。
“他就是雷七叔,你身上的湿衣服就是他帮你换的。”陆可儿凑过来,在他耳边悄悄地提醒。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畔,带着那股药香和花香混和的奇异香味,夜风的耳根又悄悄地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