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宁虽然能站起来了,但是每天都要进行复健训练。这是一个漫长而痛苦的过程。
纪氏如今每天的生活重心都放在了陆天宁的复健上。在她的陪伴和鼓励下,陆天宁咬着牙坚持着。女儿说过了,只要坚持下去,迟早有一天,他的腿能正常走路。
因此,陆明皙入学的相关事宜,全部交给了陆可儿。
当陆可儿牵着背着小包的陆明皙走出院门时,恰巧碰到了也正出家门的金凤。
陆可儿和金凤面对面地打了个照面。
有一段时间未见了,金凤窈窕的身段和神态中居然隐含着一抹不属于少女的风情。那上挑的眼角,那妩媚的眼波,无一处不在告诉别人:这是一个正陷于情爱中的女孩。
陆可儿叹了口气。
古代的人,真是早熟啊。
金凤见到陆可儿那张越发漂亮和鲜活的脸,目光沉了沉,但转念一想,自己即将要嫁给苏栖正,而苏栖正已是童生了,将来考中秀才,她就是秀才娘子了。而陆可儿呢?哪怕她得了赏赐,可依旧是个农女,又天天抛头露面的,哪家高门大户会娶她?听苏栖正说,即使有世家愿娶她,以她的出身,也只能作妾。
一想到这里,金凤的优越感便油然而生。
她斜睨了陆可儿一眼,又看了陆明皙背着的包,不由讥讽道:“听说你们想送小皙去上学?这,可不是谁都能读出来的。”
“哦?”陆可儿好笑地挑了挑眉,“你认为谁能读出来?苏栖正吗?”
“那是当然。苏大哥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才子。”
“哦——”陆可儿拉长了声音,“可我听说,他连一鸣院都没有考进。”
“你……”金凤气得杏眼圆瞪,“苏大哥说了,那一次,他根本就没有准备好。这次,他一定能考上。”
“他也要参加一鸣院的入学考啊。”陆可儿有些惊讶,“他快十七了吧。这么大年纪的,院也收吗?”
金凤柳眉倒竖,眼中却也闪过一丝尴尬。
秋雨忍住笑,解释道:“小姐有所不知,一鸣院招生不限年龄,只要有心求学,通过学院的考核,都能入学。”
“有教无类,不错。”陆可儿点点头,冲金凤一笑,“可巧了,咱们小皙今天也准备去参加一鸣院的入学考。没准啊,他们会成为同窗呢。”
同窗当然不可能。院是按年龄和学识掌握程度分班的。如果两人都能考进,苏栖正已是童生,肯定是编入童生班,而小皙,一定是启蒙班。陆可儿故意这般说,就是为了膈应金凤。
果然,金凤的俏鼻都气歪了。
她狠狠瞪了陆可儿一眼,腰肢一扭,忿忿地走了。
看着金凤那故作姿态扭捏的背影,陆可儿问秋雨:“苏栖正曾考过一鸣院?怎么没有考进?”
原主印象中,似乎没有这一回事。
也是,在原主心中,苏栖正哪哪都好。这些不好的消息,估计她是一条都没有听到过。
秋雨答道:“这事我知道一点。据说是五年前,当时一鸣院刚建立,面向整个西林县招收学生。苏家公子那时十二岁不到,参加一鸣院的入学考。当时似乎有一道关于农事的题,苏公子不但一个字都没答,还作了首诗,对农户大为贬低。一鸣院的院长看后,当场批道:此子虽采颇佳,但不事稼穑,不通事故,不关心民生,不关爱普通百姓,暂不录取。”
陆可儿闻言,顿时对这个素未谋面的院院长心生好感。
“院招收的是踏实努力心怀大志的人,培养的是德才兼备的未来栋梁。这个苏栖正,如此作为,很明显表达了他对农事的轻视和对普通农户的鄙视。由此及彼,不难看出他心高气傲,心思不纯又急功近利。即使以后真的当了官,也不是一个能真正为国为民能做实事、有担当有作为的好官。”
“小姐说得是。”秋水很是钦佩陆可儿,觉得自家小姐的见识比很多世家大族的千金还要高。
“以苏栖正的秉性,被院拒绝了一次,怎么可能还会想着去考第二次?”陆可儿纳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