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房幽静雅致,四周环绕着浓郁的墨香,窗外细雨如丝,增添了几分清冷的气氛。
宋氏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宁静,她的语调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大哥,之前与你提过的那件事情,调查进展如何了?”
宋巧的眉头轻轻一挑,给予了一个肯定的答复,语气里透露着几分沉重:“已近一年时光,确实收集了不少蛛丝马迹。”
他的话语虽简短,却仿佛承载着重重压力。
宋氏之所以如此紧张,全因她通过女儿沈婧清的心声,得知了一个惊人的秘密——宋家即将无辜卷入一场关于军粮的复杂案件中,这将使家族蒙受通敌叛国的不白之冤,男子将面临斩首,女子则会被贬为奴隶。
这一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使得宋氏心绪不宁,她毫不犹豫地提笔,紧急信一封,叮嘱远在京城的宋巧务必提高警惕。
而对于沈婧清来说,这一切宛如云里雾里,她困惑地眨巴着眼睛,看着母亲和舅舅交谈,心里不禁疑惑丛生:“他们在讨论什么,为什么会如此严肃?”
宋巧继续说道,声音低沉而有力:“这件事背后错综复杂,我们目前只查到江南地区几大商家有所涉及,而其中最深不可测的,恐怕就是徐家了。”
提及的徐家,在江南同样富甲一方,财力与宋家旗鼓相当。
但与涉足政坛、子弟皆为官家之后的宋家不同,徐家更专注于商界的发展。
宋氏闻言,眉宇间锁上了一抹忧虑:“徐家?当家的还是那个行事高傲的徐堪吗?”
而宋巧在提到徐家时,神情却略显骄傲,胸膛不由得微微挺起:“如今徐家的掌舵人已是徐凤舞。你还记得,你未出阁时,我们两家也有过交往,他们家族的脾性,你应该有所了解。”
宋氏嘴角勾起一抹冷意,言语间满是不屑:“自视甚高,傲慢且专横。”
徐家凭借着雄厚的资金,疏通了各方面的关系网,行事风格更是因财大气粗而显得嚣张跋扈。
这两大家族虽然分居两城,距离不远,却因理念不合而鲜少来往。
宋家反感徐家的嚣张气焰,而徐家则觊觎宋家在朝廷中的背景与人脉。
“军粮一向由户部严格监管,徐家能搭上哪条线,竟然敢伸手军需?”
宋氏的疑问直指要害。
宋巧轻声吐露:“忠勇公府。”
这话一出,沈婧清心中的迷雾顿时豁然开朗。
她本来就对剧情有一定了解,此番联系起来,不难推断出,表面上沈缜只是这场阴谋中小小的棋子。
真正幕后操纵的黑手,其实是忠勇公府,甚至可能牵扯到齐王府。
这两股势力,才是隐藏最深、用心最为险恶的存在。
一旦沈婧清理清了这层关系,心中的焦躁与不安立刻如晨雾般消散无踪。
中那位皇帝,无论是真未察觉这两家的狼子野心,还是察觉后却因种种原因束手无策,这一次,事态必将迎来转折。
至于接下来的局面,就让那些手握重权者去头疼吧,无论是皇上还是庆王,这次总要面对这盘复杂的棋局了。
宋巧缓缓地从贴身的怀中抽出一本细致装订的小册子,封面因翻阅多次而略显陈旧,他轻手递给了身旁的宋氏,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却坚定的光芒,“这里面记录的,是我费尽心思搜集到的信息,希望能派上用场。”
话语间,带着一种使命达成的释然。
宋氏接过册子,封面的触感在她指尖流转,她轻轻摩挲,眼底闪烁着慎重与感激。
她郑重地点了点头,将这薄薄的册子小心翼翼地收入袖中,仿佛藏起了一份沉甸甸的秘密武器。
一旁,沈婧清望着这一幕,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赞赏的笑容,对着大舅宋巧竖起了大拇指,心中暗道:此人不仅智谋超群,更懂得审时度势,清楚自己的立场与责任所在。
转瞬之间,三天如流水般匆匆过去,宋博与荣冉的婚礼如期而至,场面盛大非凡,喜庆的气氛如同春日暖阳,洒满每个角落。
花团锦簇之下,沈婧清意外地被小舅妈荣冉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命令”成了花童,她身着精致的礼服,在花瓣雨中穿梭,笑容灿烂,享受着这份突如其来的快乐与荣耀。
婚礼的盛宴终有散去之时,大婚之后,湘仪大长公主与荣国公踏上了归程,返回他们守卫的领土,而宋氏一族也收拾行囊,准备重返江南的温柔水乡。
宋氏在短暂的停留中,特意空出了半个时辰来休憩,然而这片刻宁静之后,她便立刻投入到了另一项重要任务中——筹备沈玥珠的婚事。
“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沈婧清侧目观察着母亲将沈玥珠的婚交给一位经验老道的媒婆,内心不由得生出几分疑惑,“这丫头竟然没有半点抗拒和闹腾?”
要知道,以沈玥珠那桀骜不驯的性格,怎会轻易屈服?
宋氏闻言,嘴角闪过一抹无奈的笑意,语带讽刺道:“你不知道,她在芍药阁里可是闹得天翻地覆,那些婆子丫鬟哪个没被她整得够呛?不是被抓伤了脸,就是被骂得狗血喷头,没有一天安宁。”
沈婧清这才恍然,原来沈玥珠的“战争”只是没有波及到她们这里而已。
宋氏继续说道,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幽默,“单是这个月安抚芍药阁上下的人心,花费的银两都快抵得上那边一个月的家用开支了。”
沈婧清眼珠一转,似乎欲言又止,却被宋氏轻轻一点额头打断,“心里有话就说出来,别藏着掖着。”
【像她那样的性子,嫁给谁不都是个麻烦吗?】
有传言称,宋氏为沈玥珠挑选的夫婿是个生气十足的呆子,只知道埋头苦读,是个老实巴交的人……
宋氏捏了捏沈婧清的脸颊,言语中带有一丝深意,“若是真的只是个死读的愚钝之人,我又怎会让沈玥珠去糟蹋他的生活?你可知道他为何年过三十仍孤身一人?”
“他幼年丧父母,幸得后来的岳父怜悯,视如己出,抚养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