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帝打开看了看,不动声色的将消息丢到了一旁的香炉中,随后继续听着下方官员的禀报。
三皇子府。
自从三皇子被囚禁在这高墙大院中之后,三皇子的脾气日益暴戾。
静妃偷偷托人送了数次消息进三皇子府,劝诫三皇子收心养性,等渊帝气消了,也许就能将他放出来了。
三皇子每次看了都嗤之以鼻,然后抓起一旁伺候的小厮边发泄边骂道:
“出去?你们是不是每个人都想出去?都巴不得本皇子死了,你们能够出去?贱人,都是贱人!都别想出去,你们就是父皇留下来伺候本皇子,给本皇子陪葬的。”
小厮面无血色的浑身颤抖着,承受着三皇子的暴怒。
三皇子心里清楚,静妃想的太简单了,她以为他以后还能出去,还能离开这座偌大的牢笼吗?他出去,就会让渊帝想起他这个人带给皇室的耻辱,这辈子,除非死,不然他休想离开这座牢笼。
况且,三皇子丝毫不想离开这里。
以往,只要走出三皇子府,他就要忍着恶心陪在女人的身边,还要假装恩爱的样子。他以前贪慕皇位,为的是他做了这天下之主,便再也不用在外人面前与女子假装,不用为了生育子嗣一遍遍的面对那些太医。
如今,他虽说没了自由,但在这一方天地,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在这里,他想喜欢何人就喜欢何人,想如何就如何。
只是,让他脾气暴涨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太子和皇后。别以为他不知晓,是他们母子设计了他,让他当众出丑,他只恨,不能报了此仇。
“三殿下。”门外有小厮小心翼翼的唤道。
“滚。”三皇子兴致正浓时,最是讨厌被打扰。
门外的小厮有些想退下,可是想到那人给自己递消息时说的话,说是只要他将这消息告诉三皇子,他便能帮他离开三皇子府。
想到此,小厮鼓起了勇气,喊道:“殿下,是外面的消息,说是皇后娘娘被禁足,如今是静妃娘娘打理后宫。”
三皇子动作一滞,将身下之人重重扔到了地上,起身,随意披了件衣服,便打开了房门,“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说是皇后母子和顾家共同设计杀害惠王殿下,已是证据确凿,只是皇上顾念父子之情,还没有处罚太子,但已经收回了皇后手中的权利,将皇后囚禁在长乐宫。”小厮说道。
“好,哈哈哈,真是苍天有眼。”三皇子长笑几声,随后出了房门,向房走去,“你,随本皇子过来,磨墨,我要写奏折,弹劾太子不顾手足,残害胞弟。”
不管有没有用,只要能踩皇后他们母子一脚,三皇子心中便甚是激动。
小厮回身望向屋内残破的躺在地上的那名小厮,昨日他们还在一起商量着怎么逃出三皇子府,今日,他已经衣不蔽体的躺在那里没了气息。
小厮哆嗦了一下,心中更是坚定了要离开这里的想法,小跑两步跟在三皇子身后进了房。
三皇子的奏折经过有心人的推波助澜,直接递到了渊帝的御案上。
一起递上的,还有三皇子和静妃查明的当初年节宴席上,皇后和太子设计三皇子当众被揭露、以至于皇室颜面扫地的事情。
渊帝将奏折放下,闭上眼睛,良久,又看向御案上厚厚两叠的奏折,其中一半是弹劾太子残害手足、结党营私的,一半是弹劾右相顾庭之雇凶杀人、卖官鬻爵的。
“来人。”渊帝开口道。
“陛下。”魏公公低头进入正阳殿。
“着惠王慕容琦、四皇子慕容梓、左相柳杰、锦衣卫指挥使严正、刑部尚李良玉进宫。”渊帝缓缓开口道。
魏公公领旨后匆匆出的正阳殿,吩咐手下的内侍立即出宫传旨。
等到安排下去后,魏公公站在殿外良久,抬头看着天上即将落山的太阳,心中叹息一声:这宫里的天,怕是要变了。
宫中气氛变得极为紧张的时候,柳南嘉正在惠王府忙着处理苑城庄子上的事。
当初从苑城回来,本来是要回京城安排菽种和瓜果种子的事的,可是回程途中她与慕容琦坠崖后,柳南嘉以为苑城庄子的事情会停滞不前了。
如今已经过了清明节,柳南嘉本来准备派人去苑城庄子上看一看情况的,没想到他们回京后的隔天,慕容琦收到了暗三的来信,提到了苑城庄子的事。
暗三自从慕容琦柳南嘉二人失踪后,便做主为苑城柳南嘉的庄子提供了所需的人力物力。
如今柳南嘉正在和红叶忙着计算与惠王府的这笔账。
虽说慕容琦一再表示,二人是夫妻,又曾生死与共,暗三做的本就是分内之事,柳南嘉却是笑了笑没有否认,但转身便托人到了苑城的庄子,将账册取了回来。
慕容琦被临时传旨入宫的时候,还在房暗自思索,大概,他与柳南嘉之间的前路,没有他想象的那样顺利。
次日,柳南嘉将算好的账本及银两清算好后,交给了赵管事入账,便带了一车贺礼领着青萍回了夏府。
在柳南嘉回京之前,殿试的榜单已经出来了,不出所料,夏羡被渊帝钦点为状元,柳南嘉的大表哥夏弘瑞考中进士,二表哥夏弘昌取得了同进士。
一到夏府,平时门可罗雀的夏府,如今门前的马车一辆接着一辆,还是夏府门口的老仆看到了惠王府的马车,招呼着众人让开了道,惠王府的马车才勉强到了夏府门前。
柳南嘉坐在马车上直接进到了夏府后,老仆又将府门紧紧关上了。
“最近常有人来拜访吗?”柳南嘉问道。
“是的,自从二老爷和两位少爷高中后,想见老老爷的、为两位少爷提亲的、还有宁愿给二老爷做妾的,每天都络绎不绝,府中的人都不敢出门,有时大老爷下衙回来,需的绕到后门悄悄进府。”老仆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