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黄门,匆匆忙忙跑来道。
皇帝一把夺过战报,急不可耐打开,笑道:“果然是贾玉送来的战报。这小子虽然没别的本事,但打小报告还是靠得住的。”
范相等人急忙凑上来,一脸谄媚,议论纷纷。
“陛下神机妙算,又有监军掣肘,这下杜预必定战败。”
“那阿史那乃是化名,身份乃是铁木真长子赤术。”
“赤术又有蒙元精锐,又有地利优势,怎么会败亡给杜预?哈哈,别说给杜预一个月,就算给他一年、三年,十年,也打不下来洛阳。”
“杜预此子,狼子野心,根本不是好人。我等提前恭喜陛下,成功铲除此僚。”
“嘿嘿,根本不用担心。杜预只要打不下洛阳,我等马上下旨,将他绑送金陵,再随便胡乱按几个罪名,他就吃不消了。”
各种充满恶意的评论,却被皇帝仰天一声断喝打断。
“闭嘴,都给朕闭嘴!”
他狂怒之下,一举掀翻了龙案。
龙案上房四宝、奏折玉玺等物品,滚落在地,墨汁墨水,撒的满地都是。
一众大臣吓得直缩脖子,惊恐万状看向皇帝。
皇帝气急败坏,拿着战报的手气得发抖:“反啦!彻底反啦!杜预造反啦!”
“啊?”
大臣们面色如土,吓得瑟瑟发抖,一片哗然,热锅上蚂蚁。
“什么?杜预造反了?”
“真的假的?”
“此子,如此胆大妄为?”
“这,这可如何是好?”
人性弱点和劣根性,在此时展现无疑。
他们之前不吝以最坏的恶意,网罗编制莫须有的罪名,揣测着杜预要造反之类,可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可一旦听到杜预真的造反,大臣们却立即吓得六神无主,甚至面色惊恐,说什么的也有。
“陛下,我早就说过,不能轻易羞辱、激怒杜预这等带兵大将啊。”
“杜预若是造反,可怎么办?第二个安禄山啊。”
“他可比安禄山更厉害、更可怕,挥师南下,我金陵守不住了。”
“陛下,事不宜迟。”
“都是误会,误会。可万万不能与杜预开战啊。”
“依我看,陛下还是下罪己诏,向杜预认个错算了。”
范相涕泪横流,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道:“陛下啊,我们迁都吧。快跑吧。臣建议速速迁都吧,往更南的湖州迁都!不,实在不行,就乘船出海,以避杜预兵锋。”
皇帝一片愕然,听着群臣乱哄哄的建议,甚至有人建议皇帝向杜预卑躬屈膝、低声下气认错,顿时气得浑身发抖。
他这才明白,朝廷中都是些什么欺软怕硬的货色——一旦发生战争、剧变,这些墙头草只怕第一时间投降,倒向强者。
杜预老老实实当臣子,当牛做马,替朝廷打生打死,换来的却是以范相为首朝臣的猜忌、辱骂、妒忌和算计。
而一旦听说“老实人”杜预造反了,掀桌子了,不干了,这些大臣立即慌了神,吓得六神无主,热锅上蚂蚁团团转,反而对杜预态度和蔼了许多。
范相甚至举一反三,一脸谦虚,主动检讨:“陛下,杜预乃是田洪凤的学生,性本纯良,忠诚无二,朝廷有些臣子,过去对杜预等功臣太苛刻、刻薄寡恩,才造成诸多误会。臣建议陛下马上下旨安抚,册封杜预为留守两京节度使,将河北之地,也许给杜预,让杜预不起叛乱之心。朝廷幸甚,社稷幸甚啊。”
皇帝更是气得浑身发抖。
好啊,你们一个两个,一听说杜预造反,立即墙头草反思自己过去说话声音太大是吧?反思朝廷对杜预刻薄寡恩是吧?
一个小黄门,匆匆忙忙跑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