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若杜预真的活着回来,出卖了他的皇帝,反而尴尬——君臣已然出现巨大裂痕,怎么相处?
杜预啊,你最好还是乖乖死在大秦,免得脏了朕的刀。
田洪凤一脸悲哀,摇头道:“皇上可知?我大唐内有安史之乱隐忧,外有强敌环伺,在诸国眼中,早已不是昔日中原霸主,却沦为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皇帝、范相、群臣,尴尬沉默了。
田洪凤仰头冷笑道:“何况,大秦要出关却被我大唐挡在关外,必须吞噬大唐。秦唐乃是数百年不可化解的死敌、天敌、世仇。此时此刻,出使大秦,乃是十死无生、必死任务!”
他悲愤道:“我大唐天可怜见,好不容易出了一个杜预,却被某些鼠辈,不是蠢就是坏,派去大秦做炮灰。你们还说什么不成功就成仁?”
“昔日燕昭王千金买马骨,修筑黄金台拜将,犹恐天下英雄不肯来,而大唐用人之际,却为蝇头小利,自断臂膀!”
他振臂一呼:“我大唐,亡国无日矣!”
“大胆!”
皇帝脸色阴沉下来,厉声喝道:“牺牲掉一个杜预,我大唐就要亡国了?可笑至极!”
他傲然站起,负手而立,睥睨田洪凤道:“只要朕在,大唐就稳如泰山!”
“不就是安禄山、史思明两个胡人逆贼吗?”
“朕,早已收到杜预的,咳咳,收到线报,知道安史逆贼的布置和实力,身在帷幄之中,运筹千里之外,一切尽在朕的掌握中。”
“朕,即天下!”
皇帝睥睨众生、指点江山,疯狂装逼耍帅。
我已亲政,感觉良好!
范相带着群臣,跪下山呼万岁。
“陛下英明!”
“陛下圣明!”
范相大拍马屁,阿谀奉承道:“陛下明鉴。安史不过两个胡人,勾结妖蛮,芥藓之疾也。以老臣看,都是杜预为了表功,才吹嘘他们有多厉害。就算他们要叛乱,以我大唐的实力,加上充分的准备,战胜他们,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
田洪凤目光低垂,面色苍白,不再言语,痛苦摇头。
他记忆中的皇帝,虽然年轻、没有权力,但天资聪慧、很懂得分寸,不是没有智慧之人。怎么才获得权力短短时间,已经变成如此自骄自大、狂妄之徒?
难道,权力真是腐蚀人心剧毒?
皇帝正趾高气昂,突然听到外面来报。
“启禀陛下,宫外杜预求见。”
“什么?”
皇帝的脸色,立即呆滞了。
杜预?
他竟然跑回来了?
这,这怎么搞的?
谋圣怎么回事,张仪怎么弄得,竟然没杀了杜预?
他恶狠狠瞪了范相一眼。因与大秦联络、暗算杜预,都是范相一手操作。
范相也慌了神,强行一波镇定,擦着冷汗道:“陛下,这可是··哈哈,好事啊。不过,此人是否办砸了差事,有辱使命,连夜逃回来的?需要将他召进来,仔细讯问!”
田洪凤一听,学生杜预竟然回来了,长松了一口气。
他观察细致,敏锐觉察到皇帝与范相神色慌张、似乎心怀鬼胎,眼神冷厉。
“快,把他召进来。”
皇帝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心冷如铁,高居龙椅。
朕,即天下。
朕让臣死,乃是臣下的荣幸。
杜预回来又如何?
借刀杀人不了,朕便亲自动手,赐死此人又如何?
杜预气宇轩昂,大步上殿。
“吾皇万岁。”
说来奇怪,这是君臣两人相识多年,却第一次相见。
年轻皇帝看着俊朗秀逸、才气内敛、不卑不亢的杜预,不由一阵打心底深处的厌烦、厌恶。
过去,他没有权力,急需杜预做鹰犬,与太后、范相斗,看杜预诗词觉得顺眼无比,还封为监国布衣、镇国秀才、除魔秀才等,可谓皇帝拍马屁最致命。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