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话题,是皇帝授意底下人,以“变法图强”为借口,表面要改变太后临朝听证时的一些规矩,实际上要夺权。
年轻皇帝本以为,自己已然亲政,又布置已久,这次“改革”定能旗开得胜。那些朝中的老顽固,也应该看清楚大势所趋,不会再反对自己夺回权力。
他没想到,跟老谋深算的太后比,还是嫩了点。
这次朝议商议,要仿效大秦商鞅变法,奖励耕读,富国强兵之策。
皇帝筹划已久,精心准备,年轻改革派官员摩拳擦掌,各个踊跃。
“大秦与大唐的大棋局中,已占据全面上风、压倒性优势。”
“过去五年,我大唐与大秦爆发三次大战,无一胜利,全面败绩,河东郡、河间郡均被侵占。”
“大秦以商鞅变法,国力大增,已隐隐称霸圣元。”
“大唐再不变革,迟早被大秦吞噬。”
“恳请皇上下定决心,早日变法图强。”
但没想到,保守派占据绝对上风。
一名官居一品、身穿紫袍的白发宰辅,乃是执掌朝纲、辅政老臣范相。
他,还与杜预颇有渊源——他是范仲永的远房族爷爷。
范仲永死在杜预手中,范相也有所耳闻。
虽然范仲永算不上直系亲戚,但好歹也是滁州范家族人,范相听说颇为不喜,只是没顾上收拾杜预,杜预便“游历东南”出国去了。
范相傲然站在朝堂上,不屑一顾看向对面改革派年轻官员,冷笑道:“皇上,黄老之学,乃是我大唐的根本,绝对更改不得。”
“我大唐太祖李渊,乃是老子李耳第三十四代嫡孙,从太原起兵,十七年得天下,故信奉黄老之术,尊崇道法自然,以圣人之道,垂拱而治,方有如今大唐天下。”
“而太后垂帘听政,又是先皇遗诏。皇上幼年登基,大唐朝野动荡,人心不稳,是太后一手擎天,力挽狂澜,主政把舵,以黄老之学,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才有大唐稳定。”
“祖宗之法,圣人之言,不可丝毫改变。”
“陛下年轻气盛,希望励精图治,急于改变大唐被动局面,我等臣子非常理解。”
“但治大国如烹小鲜,急不得啊。”
“我等辅政大臣,都是三世老臣,各个老成谋国。而对面这些毛都没长齐的小年轻,不过是纸上谈兵的马谡、赵括,岂可轻易托付大事?”
“先皇驾崩之时,曾经命太后垂帘听证,还任命臣等八人做托孤大臣。这就是先王之法。”
范相噗通一声跪下,声泪俱下道:“老臣恳请皇上,定要法先王之法,继续由太后垂帘辅政,更要秉持黄老之术,无为而治,不可有丝毫更改,才能永保我大唐江山社稷,保国泰民安啊。”
一众白发苍苍老臣、辅政大臣,也一起跪下,齐声道:“请皇上法先王之法!”
年轻的皇帝,眉头紧皱,心中大声骂娘。
倚老卖老!
老而不死是为贼!
朕过去年幼,自然应由太后垂帘听政,但我都亲政了,太后还把持权力、恋栈权势不肯放出来,这才是问题吧?
你们这些辅政大臣,霸占权力,尝了这么多年甜头也捞够了吧?竟然还要霸占朕的权力?
这t算什么先王之法?
黄老之术?无为而治?
就是天天上朝、摸鱼吹水,屁事不干呗?
就是门阀利益瓜分、垄断天下,让朕干瞪眼,什么都不能改呗?
皇帝面色一沉,无明业火,再也按捺不住,正要全面发作。
他实在等不了,大唐更是等不了。
这次的话题,是皇帝授意底下人,以“变法图强”为借口,表面要改变太后临朝听证时的一些规矩,实际上要夺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