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被杜预这首状怀激烈、情绪激荡的【塞上曲】所感染震动、血脉贲张。
杜预深沉一指道:“愿得此身长报国,何须生入玉门关。”
作为子民我愿以此身终生报效国家,大丈夫建功立业何须活着返回家园。
我人族重兵接敌,对胡兵一骑都不会放过。要以必死信念战胜胡兵,报国靖边以宁,哪怕马革裹尸、不回玉门关,也死而无憾、生死无悔。
一股浩然正气,油然而生,笼在杜预身上。
这就是读人的最高境界——浩然之气。
杜预感到,提升至黑铁级的至圣骨,又随着这首【塞上曲】,以及一直以来为天下、为社稷、为万民、为人族挺身而出、力斩妖魔、慷慨陈词的诗词,如【延平龙剑歌】、【神灭论】、【满江红】、【枫桥夜泊】、【结客少年场行】、【虎毒不食子】等,莫不是铮铮铁骨、浩然正气,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之学说!
何谓圣人?立功,立德,立言。
连荀圣看到杜预,身上气闪耀、正气浩然、才气悠然,都目光一闪,若有所思:“此子,莫非已经开启封圣之路?”
一旁司马相如、鹰吓一跳。
哪怕是半圣,都看不出杜预此时的异常。
但亚圣就是亚圣。
荀圣不再言语,只是冷眼旁观、默默观察。
在他眼中,杜预已然绝非平常秀才,甚至远超所谓天才。
天才,只是一时之选,如天边流星,一闪而逝。
再逆天的天才,若不能抓住建功立业机会,立功立德立言,在圣元大陆为民造福,终究昙花一现,不会长远,更难以千秋传颂、万古流芳。
而在荀圣眼中,杜预却非同一般。
他每一步,都行得正、走的直,走在人间正道、通天大道、至圣之道上!
他犹如一个横空出世的妖孽,无师自通,却每一步都恰到好处踩在点子上。
以这次东南之行,他与佛门的冲突来说。
其他人发生冲突,无非是利益。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但杜预不。
他与佛门的根本冲突,绝非普通利益之争,甚至不是理念之争,而是··大道之争。
道不同,不相与谋。
杜预与佛门的根本冲突,在于杜预为人族谋划、思考的道路,与佛门要人族走的人间佛国之路,存在本质上的冲突与分歧。
这不是寻常利益能收买,更不是勾兑能妥协,而是根本上、道路上、理念上、本质上的分歧和冲突。
所以,在荀圣眼中,杜预最不同寻常。
他最看重的,是杜预作【神灭论】,而不是杜预的鸣州、镇国乃至传天下诗。
过去,读人不是没人讽刺过佛门,不是无人站出来指出佛门危害,但他们能想到的、看到的、说出的,都是一隅之见、一地之计、一时之选。
但杜预【神灭论】,却从根本上、理论上、本源上否定了神灵和佛祖存在的根基,乃是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
这才是读人追求的精神本质。
不尊神,尊崇人,肯定人性,追求人的本源与天地浩然正气。
荀圣最看重杜预身上的,是杜预以区区秀才之身,却能超然物外、谋划长远、看透人间纷纷扰扰、直指万世本质本源,甚至能提出连渊阁都完全没考虑到的规律、理论。
这人,如不能封圣?天下谁配封圣?
荀圣更看重杜预之心。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他们都被杜预这首状怀激烈、情绪激荡的【塞上曲】所感染震动、血脉贲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