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前,在警局中。
“不如我们亲临现场,让你仔细看清我为你编织的这场闹剧吧,警长?”在沃伦因剧烈的头疼倒下的同时,比利近乎是兴高采烈地说道。
他边说边像个负责的保姆似的、俯身把警长翻了个面。后者呻吟一声后,下意识地又蜷缩回到了婴儿的姿态。
被铁链缚住手脚的李炘无计可施,只能在旁静静观望着事态的发生。
“呵,我知道在你眼中这一切看起来是怎样的——嗜血的疯子,老比利。”比利锲而不舍地又替警长翻了个身,一边对李炘露出一个鲨鱼似的微笑,“相信我,这一切的一切都事出有因。你若是知道我们的警长是怎样的为人,也就不难理解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谢谢,我不感兴趣。”李炘警惕地答道,一边尽可能地远离拉扯中的二人。
“你和你那矮个儿同伴出现在这镇上,原本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情。”比利一边说着,似乎终于不耐烦了,单手抱起了警长,魁梧的身体再次直立了起来,“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意味着格林维尔镇上发生的一切已经引起了外界的关注,我所有的自由时间不多了。即使干掉你们,这个小镇的幻觉也已经逐渐崩塌。要是再有人或是无知或是有所准备地突破小镇的迷障、进到这个复古的小桃园乡里来,我的一切谋划就全部泡汤了。”
比利终于将警长扛了起来。他闷哼一声,掂量了一下自己肩上新的重担,接着看向了李炘。
“你何不同我们一起来呢?”他说着,单手把李炘的手铐同脚链从椅子上用于固定的铁环上卸下、缠在了自己的手腕上,“作为见证人,也让你看看房间的力量。”
“很遗憾,看来我也没有任何拒绝的权利。”当比利使劲一拽铁链、拉动李炘手脚的时候,他无奈地站起,尾随比利,开始朝警局之外移动,“房间的力量。告诉我,此事又和s限相关,是不是?”
比利干笑一声,没有回答李炘的质问,只是又拽了拽拴住李炘的铁链。
与此同时,他肩上的警长再次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比利像是扛着米袋又遛着狗似的,朝警局外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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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当下。
“看看你同伴制造出的混乱吧。”在发表他那番关于秋后算账的演说之后,比利埋头对李炘说道。警长蜷缩在二人脚边,神经质地前后摇晃着脑袋,一边揪着自己两侧太阳穴的头发。
“现在大家都难以再分辨敌我了。你们以为揭露癔区的事实能挽回今晚这场流血冲突?很遗憾,一切的一切仍旧是依照我所设下的剧本进行,血洗不可避免。”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不是所有人都乐得见到癔区幻觉退却之后的真相的。你知道你们敬爱的沃伦警长是谁吗?沃伦·林奇,公正而以平等待人闻名的警长,不受镇上的三k党待见。——出了格林维尔镇的范围,他正是那个将三k党党魁尸首带进了造访区的狂热白人至上主义者!”比利一边说,一边微笑着扶了扶自己的小圆眼镜,背起双手,乐悠悠地看着眼前的混乱。
“住嘴!”沃伦嘶哑地喊道,却对一阵阵的头痛毫无抵抗力。
“既然你们已无力回天,我不妨直接告诉你好了。”比利像是揭露谜底的魔术师一样,话里带着几分戏剧性,“造成这小镇存在的根源无比简单——一个狂热的白人至上主义者进了房间,许下了充满罪孽的愿望,自己却完全忘记了这么回事。就这么简单——我们不过是在狂人的幻梦中进行着致命的角色扮演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