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座上的女人眉头紧锁,目不斜视地握着方向盘,心里纳闷极了:怎么这山路就像游乐园里的过山车轨道一样,一圈又一圈地向上绕着延伸。
车已经在这个蜿蜒的山路上开了快一个小时了,为了不让神经绷紧,苏西儿打开了所有车窗,扑面而来的风中夹杂着纯天然树木的自然气息。
她右手手抚摸了一下副驾驶座椅上的黑色盒子,声音有点沙哑:“阿公,我们到家了!”
后座上的苏父扶了一下眼镜框,眼中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忧伤,沉声说道:“阿爸,我们回家了。”
苏母用手巾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水,然后牵起了苏父的手,十指紧扣,默默地安慰着身旁的大男人。
苏老爷在世的最后一天,特意嘱咐苏父将他的骨灰带回国内,安葬在他父母的墓旁,他渴望回到故乡。为此,苏家动用了海陆空三种交通工具,只为将骨灰运回故土,让苏老爷爷安息。
“阿爸,还要多久?”
苏西儿望着周围茂密的树林,还有这婉转的山路,眸色略微深沉起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苏父认真地四周望了一望,指了指前方的一块石碑,神情庄重、坚定地说道:“就快到了!再拐个弯。”
突然,弯道处出现了一辆黑色越野车,两辆车相撞,冲破了围栏,直冲下崖。
苏家人还来不及反应,就感到头晕目眩,车子翻滚着,最终沉重地停在了崖底。
“阿爸,阿母……”苏西儿倒立着看到父母扭曲的脸上都是血迹,她扯了扯嗓子,声音微弱而凄凉,颤抖着伸手想要触摸他们,忽的副驾驶座的车窗被撞开了。
一个男人伸手进来,打开了车门后解开了苏西儿的安全带,然后将她抱出车外。但没走几步,他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两人躺在地上,互看了一眼后,苏西儿眼皮沉沉地合上了。
“怎么回事,苏老师怎么会掉进河里?”
“苏老师真是太不幸了!”
“是啊,听说家里都死透透了,随军来这里,那个汪副营长也对她爱搭不搭的!”
“但也不能怪汪副营长,听说苏老师用了一些手段让他娶了她呢!”
“当时几个一起下乡救援的战士们都知道这件事!”
“没想到苏老师看起来很正经,居然还会用这样的手段!”
“这就是农村女人厉害的地方。”
“咋滴!对我们农村女人有意见啊!”
“别乱说话,小心她醒过来听到。我们都住在同一个大院,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苏西儿一醒来,听到隔断帘后有几个女人在不停地说话,她并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因为她们都带着口音。她只想确认爸妈是否安全。
她起身拉开窗帘,匆匆地向门口走去,根本没有注意那些女人在叽叽喳喳地说什么。女人们面面相觑,似乎意识到她听到了她们的对话,有些尴尬地杵在原地。
苏西儿走到门口,拦住了一个穿着白色帽子和白色衣服,看起来像护士的女人,问道:“护士,您好,请问和我一同送来的爸妈在哪里?”
护士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回答道:“溺水送来的只有同志您一个人。”
同志!同志!什么鬼啊!
“只有我一个人?”苏西儿心中惊讶,阿公故乡的人都是这样说话的吗?
护士不再回答她,径直走开了。
苏西儿望着护士离去的背影,同时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发现这个医院的情况很奇怪。要么是穿白大褂的人,要么剩下的大部分都是穿军装的人。
苏西儿突然意识到,在隔断帘后面叽叽喳喳的女人也是穿着很朴素。她们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