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人家多数不敢出屋,都躲在屋子里取暖。
只有一些买了炮仗的富贵人家,把炮仗都堆在门口,放起来。
西疆王府今晚包饺子,钟齐张罗了四种馅料,听说慕元青回来守岁,又加了一种。
慕元青对此十分感激,他揽着钟齐的脖子说:“亲爹不要我,不是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姐姐,却把我当亲弟弟一样。你说我这个命它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钟齐说:“看你怎么想吧!是不是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可能也没有那么重要。
那王妃跟慕家的大小姐还是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呢!怎么了?你看她俩亲近?”
慕元青笑了,“那何止是不亲近,简直都要成仇了。你是没看到今晚宫宴上我们家大姐姐整的那一出,跟太子两个人那个腻歪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已经成了太子妃呢!
人家正经的太子妃还在席上坐着,他俩就在那秀上恩爱了。
要说这事儿,我那个母亲也有责任,毕竟大姐姐是她从小带大的,是她亲自教导出来的。
所以现在大姐姐的作派她得负全责。
不过……”慕元青说到这里摇了摇头,“可能也不能全怪我母亲,大姐姐她是青出于蓝啊!我母亲在勾搭人这点上,跟她简直没法比,但凡我母亲有她那两下子,我爹也不能这么对我。齐公公,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钟齐点头,“对,男人的心思我懂。他是喜欢哪个女人,就喜欢跟哪个女人生的孩子。
女人就不一样了,通常女人只要是自己亲生的孩子,她们都爱。
所以你爹是真喜欢荣夫人吧?要不然怎么对你家大小姐那么好呢?”
“可拉倒
吧!”慕元青把手松开,去捏了一块儿下人正往花厅端的切片肘子塞进嘴里,“你看他对我二姐姐的样儿,像是喜欢荣夫人的吗?
他这个人,不好说,不好说啊!”
外面又开始飘雪了,但这次是轻雪,也没有起很大的风。
慕长离站在花厅外头感受了一会儿,然后跟萧云州说:“这次是正常的雪,并没有什么东西在里头作怪。但我们仍然不能掉以轻心,毕竟能制造出之前那种程度的暴风雪,对方应该有不浅的道行。我身上有伤,真要遇上了不一定能压制得住。”
萧云州听得直皱眉,“你的内伤是不是加重了?”
慕长离没有矫情,点了点头,“在宫门口为了压制暴风雪,我强行催动法诀,确实导致伤势加重。但也没有大碍,休息几天就能缓过来。
只是不知对方目的是什么,这个年怕是大理寺又要不太平。”
“太平有太平的过法,不太平有不太平的过法。”萧云州说,“在西关的时候,每个年都是不太平的。除夕夜打仗,大年初一打仗。敌军的号角声比新春的炮仗声音还要大,将士们的尸体比年夜饭的饺子还要多,还不是一样熬过来了。”
慕长离听笑了,“也是,扶山村的除夕,我只配在柴房里喝煮饺子剩下的汤,吃头一天剩下的饭。比起那时候,现在的日子简直是在天上。
只是你听说了吗?这场暴风雪和大雾,只在京城范围内才有。城门之外是一片安宁,一道城墙之隔,仿佛两个世界一般。甚至还有百姓站在城外往京里看,说京里是不是被什么妖怪给控制了,为什么只有京城在下雪。”
“听说了。”萧云州紧蹙着眉,对此十分费解,“所以这次的事情是冲着京城来的。或者说,是冲着京城里的某个人来的。”
慕长离点头,转身进了花厅,“来者不善,种种原因都有可能,多加防范吧!”
大年初一,长宁侯府。
秦庄仪带着珂姨娘林姨娘以及六小姐慕锦歌到了兰花院儿,来给老夫人拜年。
她们到时,慕倾云已经在院儿里站着了,看样子比她们早了一步。
秦庄仪笑着说:“怪不得找不着大姑娘,原来是早到了。还得是大姑娘惦记老夫人,早早的就过来给老夫人拜年。大姑娘今日又换了新衣裳呀?我没猜错的话,一定也是太子殿下送的。瞧瞧这缎子,瞧瞧这领口和袖口!
哎呀,这是什么动物的皮毛?雪白雪白的,太阳一照都晃眼睛!可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