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柱走进房院落。
跟以往领东西时由后勤战士搬运物资出来交付不同,王承柱这次的任务带有一定保密性质。只有受到充分信任的干部,有资格领“卸货人”进房细致盘。
军需科长走在左前方领路,顺便介绍房分布。
王承柱轻拍军需科长右手臂,语气略显急躁地说:“同志,我这里有团首长给的物资需求清单。眼下天色将暗,不如依照这份清单的轻重缓急,先入抄写在前面的。房今后我常来,有的是机会熟悉您这地盘。”
“什么您不您的,王承柱同志,我今年还不够四十岁,叫同志就行。”军需科长是云州人,生活的艰辛在脸上刻下岁月痕迹。浅蓝淡灰色的军帽遮住发际线,却遮不住灰白花的烦恼丝。
“同志,请问我这项建议可行吗?”
“可行,就依你。以后常来军需科,咱们新一团就需要你这样可以创收的人才。”
“那咱们先去存放步枪和枪弹的房间,这表单上写着急需一百五十杆带刺刀的八八式汉制步枪,还有二万发七九五七圆头弹。”王承柱借着深蓝色的夕阳余烬,念出右手稿纸上的内容。
军需科长指向左手边一间有门无窗的屋子:“同志,这边走。”然后掏出一把钥匙,跟管一前一后开启落闸的两只明锁。
管卸下实木门栓,在木门活页吱吱呀呀的响动声中推门进屋。
出于安全考虑,军需科长推亮手中的手电筒,迈步进屋并对身后的王承柱提醒道:“同志,请留意门槛。”
“多谢同志提醒!”王承柱通过前方斜指地面的光柱,注意到军需科长提膝跨过一道二指宽半尺高的褐色石门槛。
王承柱亦步亦趋地跟进屋内,看到几排三角木架上并列搁置的步枪。随手拿起一只擦得油光锃亮的步枪细看,原来不完全是保养油的光泽,还有使用者多年盘出来的包浆。
昏暗的屋内,王承柱抓握下护木,在枪口出摸到枪管护套,确定这是一杆八八式汉制步枪。右手捏住枪托,借手电筒的光看向枪机位置。
“唔,这杆枪年头够久的,怎么还放在这里。”王承柱抬头询问。
军需科长发觉王承柱提起来一只长枪,正欲出言劝诫。却看到后者避嫌似的拿住枪托和下护木把玩起来,见王承柱懂事还好问,细看一眼这杆长枪。
“这可是咱们团的老宝贝儿,足有四十年枪龄。这个廿六汉制的铭,不是辛亥改元的二十六年(193),是光绪二十六年(1900)。这杆,还有六杆,被调校保养的极好,打四百米靶可以十射七中。缺点就是挑子弹,还容易卡壳。”军需科长对此如数家珍。
“那可算起来,真是一件有故事的武器。”王承柱赞叹一句,想起正事来,“同志,那我请来的武器,搁在哪里合适?”
军需科长一指门口的竹背篓:“放这里就好,正好明天有安排把这些损坏的枪械零部件通过旅部转送到修械所去。先把这几筐破烂货抬到门外去,腾出地方垒放王同志的物资。”
说着军需科长跟管相继蹲下扛起竹背篓,把这些沉重的铁木破烂扛出屋外。王承柱随手提起竹背篓,帮忙转移枪械零件。
一番劳动空出位置,王承柱朝夯硬的地面,具现出七百只码得整整齐齐的牛皮纸包。
正待换位置具现油纸枪包,王承柱想到托辞受武财神点化一事。一时间玩心大起,悄无声息的在脚下丢了一枚闪光弹。
“嘭…嚓啦嚓啦……”一瞬间,既刺眼又刺耳的光噪音爆闪过,屋内只有一把手电筒黄白光柱照明,如何经得住这阵仗。
王承柱这始作俑者提前闭眼,和两位同志一样受到了不痛不痒的光属性伤害。
军需科长和管二人在密闭房间内,一时没有防备,竟陷入了数分钟的耳鸣目眩中。
王承柱拉着手把两位同志牵引到屋外。
身体自然恢复需要时间,王承柱有心尝试,在牵拉过程中把两位同志加入组队。两发神秘世界的玩具对其使用后,感觉手上一紧,只听管同志一声惊呼:“武财神长生大帝显圣了!”
王承柱心说,这算不算歪打正着。
这一遭炫目事件后,王承柱和两位军需科干部盘点交接完,便跟守在院门口的政委警卫员离开了。
传言随着时间不断发展演变,等团长政委在第二天找来王承柱这当事人核实情况,军需科房的那一闪光弹花活已经被添油加醋流传出七八个版本。
“王承柱同志,听说昨天晚上,你去军需科房卸货,遇到了武财神显灵?”政委是无神论者,对于怪力乱神的事情抱有不信谣不传谣态度。
“政委同志,那不能够哇!”王承柱如此解释道,“那屋里就一把手电筒照明,我打算具现出一把光剑出来,权做光源。手滑了,错用了一颗闪光弹。但我赶忙把两位同志拉出屋外,解除了异常状态。
“这传言不是我一手编造的,还请两位首长明察秋毫……”王承柱一脸惴恐地辩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