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早朝,白丞相就带着早已在大殿外跪了一个多时辰的白烈去向大昌帝认罪。
大昌帝对此既好笑又无奈:
“丞相这样做未免对二公子太严厉了些,也让朕深感羞愧。此事说到底是朕那孽子的错,朕已经将他禁足在太子府,同时将他身上的职务夺了去,让他好好反省反省!丞相也不用带二公子去向他道歉了,那孽畜不配!”
大昌帝对太子用词极其严厉,白丞相反而一时间有些发懵,他小心翼翼地问:
“陛下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大昌帝:“爱卿不清楚?”
白丞相摇了摇头,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还在跪着的白烈:
“逆子无状,说什么也不肯告诉微臣事情来龙去脉。”
大昌帝意味深长地看了白烈一眼,他自是知道这小子在为谁作隐瞒,目的不外乎是保全那宋晴儿的名节。
可这,当真不是助纣为虐吗?
不过大昌帝乐得见到这种局面,那宋晴儿不是个安分的,他这太子已经够不安分了,二者凑在一起实在不算什么好事。
只是,不知道三子经过这回能不能醒悟过来。
若还是那个执着于感情的皇子,又何尝不是难堪大任呢?
“哈哈!这就是丞相你自己的问题了,朕可不会替二公子回答你,”大昌帝笑了笑,随即对白烈道:
“二公子起来吧。”
白烈虽有些功名在身上,但在丞相面前不够看,大昌帝也不能说完全不恼他。
毕竟打狗也得看主人,更何况太子还不是狗,是他这个九五之尊的儿子。
这小子把人揍了算怎么回事?难道不也在伤他这个皇帝的威严吗?
所以大昌帝都懒得虚情假意喊一声“爱卿”,不过他也没有自私到那份上:
“你刚才说你要辞官,朕觉得大可不必。你也没犯什么错,就这样没了官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朕做了什么。朕有那样小气吗?”
“微臣不是那个意思!”白烈忙摇头。
“不是就行,”大昌帝笑道:“朕也不会批准你辞官,你还得好好做事,报效于朕于朝廷于百姓江山呢!丞相回去也别再苛责二公子啦!”
“……是,是。”
白丞相云里雾里的来,云里雾里的走,回去的路上还是时不时瞪一眼自己这闷头鬼似的二儿子。
长嘴却什么都不肯说,你干脆哑巴了算了!
不过听陛下的意思,只怕太子做的事比这小子说的还要过分。
可,到底是怎么个过分法呢?
听说陛下没有责怪白烈,白烈官也保住了,宋晴儿在心里头松了口气。
她真怕会出什么事,那她的良心可真就要过意不去了。
这下二哥也不会再对自己那么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了吧?
晚上一家人吃饭的时候,宋晴儿偷偷瞧过白烈好几次,也跟在柳氏后面关心过他好几回。
只是白烈一直不愿开口,席间气氛冷到极点。
吃完饭,就在宋晴儿准备离开的时候,白烈突然道:
“爹,娘,我不打算继续当那参领了。等这段时间过了,我就去辞官。”
“这,这是为何?”柳氏担忧:“陛下不是没有怪罪你吗?”
白丞相不言,他倒是不反对白烈主动辞官。
自古圣意难测,他们又怎能笃定陛下说那番话是出自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