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福大师。你没事吧!”
“老和尚,你别吓我!”
陆玄和一尾守鹤见状,一同担心的呼喊道。
一尾守鹤不怀好意地盯着净山和尚,恶意满满道:“你这个死秃驴,特意来这里送死的吗!准备好来承受老子的怒火吧!老子正一肚子气,不知道往哪撒呢!”
“守鹤,你不用生气,若非我师兄在关键时候,调转六欲天结界,护持我的法身,我早就殒命了。”分福和尚连忙摆手制止怒火中烧的一尾守鹤,劝道。
“阿弥陀佛,师弟,此事确实是老衲做错了,你不必替老衲遮掩,如今,佛子已经继承了师傅的衣钵,老衲死而无憾,便是被一尾守鹤吃了赎罪,老衲也毫无怨言!”净山法师坦然道。
“哼,这可是你说的,老和尚,你师兄都这么说了,我不吃他就是不给他没面子!”一尾守鹤磨牙嚯嚯。伸出带着倒刺的大舌头,舔了下嘴唇道。
“守鹤,我们早就约定过了,严禁吃人!”分福和尚罕见地严厉瞪了一尾守鹤一眼,然后双手合十,恭喜道:“师兄将道远师父的衣钵传了下去,这可是大喜事,大功德,恭喜师兄,贺喜师兄。”
“好了,师弟,这些事情以后再说,我此次前来,正是要将你从这牢笼里救出去的!”净山法师一脸坚决,上前抓住监狱柱子道:“至于我的罪过,等你先行出去后,再来审判我吧。”
“阿弥陀佛,师兄,师弟我可是一尾人柱力,离开这里,那砂忍村的居民可就寝食难安了。”分福和尚摇头拒绝。
他慢慢说道:“况且,我在这里呆了一辈子,出不出去又有什么不同呢,心若自在,此身何处不自由,心存枷锁,天地何处非牢笼。”
分福和尚一边说,一边摊开双手,只见他枯瘦干瘪的手掌掌心,正是一个受,一个心字。
然后,他缓缓地将两手合拢在一起,组成一个“爱”字。
净山法师闻言,大是震撼,他恭敬行礼道:“既证本心,得见如来,恭喜师弟得道!”
分福和尚微微一笑,道:“我前半生,一直生活在怨恨憎恶之中,不理解为何自己生来就要被困在这里,不明白为何自己生来就被周边的人畏惧厌恶。”
“我一直在怨天尤人,更加憎恨自己,憎恨自己生来就是别人眼中的怪物。直到道远师父来临。”
分福和尚脸上露出沉湎怀念之色,他柔声感慨道:“道远禅师不像他人一般,把我看做怪物,无论我如何辱骂他,呵斥他,他仍然如多年好友一样亲切待我。”
谈到道远禅师,分福和尚枯干瘦弱的脸上忽然焕发出明亮的光彩,这是一种信念的力量,一种人性的光辉,他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满满都是幸福。
“一开始,我各种污言秽语骂了他三个月,说来也好笑,这些骂人的话,都是我从看守我的忍者身上学来的!”
谈及当初的自己,分福和尚露出腼腆的笑容,对曾经的黑历史有些许不好意思。
他继续说道:“后来,我放弃了无用的辱骂,因为我发现,无论我如何生气暴怒地骂他,这老和尚还是一脸温和慈祥的样子。他说,世俗之人总以为,辱骂之言可以伤人,其实,辱骂之言先伤己,才伤人。”
“我见骂不动他,便沉默了三个月。当时我想,既然我骂不走你,我不搭理你,你总会早点滚吧。然而,道远大师还是如常,天天脸上洋溢着慈善之情,同我聊天。”
“他和我聊外面的花,外面的叶,外面的景,外面的人。听他说朝阳初生,晨曦初露,听他讲金乌西坠,晚霞满天。听他道黄沙漫天,狂风席卷,听他言家长里短,喜怒哀乐。”
“终于,我哭了,哭的一塌糊涂,哭的撕心裂肺,倒不是因为可怜,不是因为痛苦,而是因为此生第一次,有一个人从心里接受了我,认可了我。”
“后来,我向他抱怨了三天三夜,直到现在,我还记得第三天早晨,当我说完心中多年以来的积怨后,茫然若失,默然不语的时候,道远师父忽然说道,一个人的心是如何,他眼中的世界就是如何。”
“若是我有一颗怨憎恨毒之心,那么,我眼中的世界也只能充斥着仇恨、怨毒。”
“但若是我能坚守本心,那么心之所受者,即为爱,爱己,爱人。”
陆玄闻言,不以为然。
他见一尾守鹤泪眼汪汪,大受感动的样子,心中更是冷哼一声,怫恚不悦。
他此刻虽然面无表情,心里却早已经牢骚满腹:“分福大师未免也太好说话了一些,砂忍村将他关在这里,不就是既担心控制不了一尾守鹤,反受其害,又担心没了一尾守鹤,砂忍村保障不了自己五大忍村的地位。”
“我看,这里的人柱力都犯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明明都是受害者,却对迫害者产生了心理依赖,动不动谈什么友爱慈善,分福这样,鸣人更是离谱,嘴炮无敌。”
一念及此,他心中大为不满,暗暗抱怨道:“越是到了乱世,佛家就越要人吃斋念佛,与人为善,殊不知好人越是这样,奸恶之人越会有恃无恐,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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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人坏,坏人恶,恶人奸!对待奸诈恶徒,就要有佛尊怒目,行雷霆手段,是为菩萨心肠!”
“一从大地起风雷,便有精生白骨堆。僧是愚氓犹可训,妖为鬼蜮必成灾。要想横扫一切牛鬼蛇神,还世间一个朗朗乾坤,自然要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