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都去休息吧,我也有些累了,先回去了。”
说完,又对小荷道:“小荷,扶我回去。”
小荷脸上尽是泪水,却还是十分听话的扶着黎木樨回了房间。
房门从里面关上,隔绝了外界所有视线。
徐淮茗只觉一股无名的恼怒从心底升腾,可他却连这恼怒应该是对谁产生的都不知道。
最终,他也只是怨恨自己无能,若是自己当时陪黎木樨一同回房,或许打开那个盒子的人就是自己。
若非因为与自己争执,黎木樨也不会心神紊乱,倘若是平常,黎木樨断然不会那么轻易的打开一个疑点重重的人送来的东西。
深吸一口气,徐淮茗只觉得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包围着自己。
自己果然是个不祥之人,谁靠近自己都会被自己带来不幸。
若当初自己根本从来没有遇到过黎木樨,或许,黎木樨并不会遇到这一劫。
院中
人神色各异,却都是沉痛非常。
明明刚刚还因黎木樨醒来而喜出望外、兴高采烈。
此时却因为黎木樨双目失明,众人都是心中大憾。
沈洛茴哀求云惟疏,“师父,茴儿求你了,你帮帮木樨好不好,她还年轻,她那么有才华,她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女将军,她……”
“茴丫头,你也是个大夫。”
云惟疏这句话出口,沈洛茴便直接住了口。
是,她也是个大夫,所以她知道,若是能治,无论过程多艰难,师父都不会放弃。
可她不甘心。
最终,她还是对着云惟疏跪下,仰着头看着云惟疏,眼泪顺着眼角流下。
“师父,木樨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就算不看私人感情,可如今楚国对大燕虎视眈眈,朝中臣武将青黄不接,大燕不能没有木樨,大燕百姓也不能没有木樨,师父,茴儿求你了,你救救她。”
云惟疏叹了口想把沈洛茴拉起来,可沈洛茴不为所动。
而此时,陆鹤羽也走到云惟疏面前,一言不发跪在沈洛茴身边。
有一就有二,院中人接二连三跪了一地,便是骄傲如徐淮茗,此时也撩袍跪下,低下骄傲的头颅,弯了曾经宁折不弯的脊梁。
“你们……你们这是在为难我老头子。”
萧初旭吸了吸鼻子,开口道:“云神医,若是你都不救木樨,木樨就真没希望了,你忍心看她这么一个天纵英才,因为一双眼睛而无奈陨落吗?”
云惟疏听了这话,却是目光看向了徐淮茗。
他先前虽说不认得徐淮茗,但当年徐淮茗初出茅庐时候实在是风头太盛,便是他这杏林中人也有耳闻。
而当年,徐淮茗也曾经因安稹的迫害而销声匿迹,一代天骄一夜之间便好似人间蒸发。
当初便是云惟疏也曾感叹,这样一个惊才绝艳的年轻人就这么被迫陨落,实在令人扼腕叹息。
如今,这般厄运竟然又降临在徐淮茗的徒弟身上,真可谓“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