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光凭这些还不够的话,曾家平对外甥黄鼠狼说:“好了,你先回去了吧!我也得去问讯衰仔了!”
“二舅,我和你一起去吧?”黄鼠狼要求道,曾所长说:“你又不是公安人员,去干什么?”
“好了,别闹了!回去吧,不然你妈又唠叨你了!”听所长二舅这么说,黄鼠狼这才不情愿转身回了家。
因为是一尸两命的大案,不能留到明天。所以待黄鼠狼走了,曾家平也带着两个公安到镇卫生院了。
“维贤,你爸怎么样了?”到镇卫生院见到曾维贤,曾家平便问了!
“叔,不,所长,人已经走咯了!”曾维贤悲哀地说:“曾所长,你可得为我们主持公道啊!”
“是呀,你得为家财叔主持公道呐?”曾维贤身边还有几个曾家人,这几个曾家人附和着说!
“吴仔呢,他的情况怎么样了?”曾所长没有正面回答曾维贤和几个曾家人的问题,却问起另一个伤者吴仔来!
“他怕是也得死,卫生院没血,抽他几个亲人的血又不合,送县市时间长经不起颠簸!死是迟早的事。”
和曾维贤与几个曾家人谈一会儿,曾所长带着两个公安去看了已死的曾家财,和还在抢救的吴仔。
“曾所长,你可得为我们主持公道,尽快让那个罗衰仔伏法啊!”曾家人这样说,吴家人也这样说。
“放心吧,真是他罗衰仔干的,跑不了他的!”
“肯定是他,王仔亲眼所见,人还在这呢!”曾家人和吴家人把王仔叫来,王仔又一五一十把自己的所见所闻都讲了出来。
王仔没亲眼看见过曾家财和吴仔打着架,又没看见梦雄杀人。自然是讲得漏洞百出了,曾所长也不点破。安慰曾吴两家人几句,他带着两个公安回派出所,先电话请示上级,然后再来审讯罗梦雄了。
“姓名,姓别?”曾家平进到审讯室坐下,便问已经换上手铐,坐在对面的罗梦雄。
“罗梦雄,男!”梦雄平静地说,这种审讯流程他不是第一次了。所以知道这是审讯必须的第一道流程,他冤枉呀,可此时不是喊冤的时候,而是需要澄清事实的时候。
七年前那场审讯一下回到梦雄的面前,因为初恋神经乱跑跌村后的水死了。就在这间审讯室,审问他的也是这个曾家平曾所长。
不过那时曾家平还不是正所长,只是个代所长。
但是却伙同堂兄曾家财,整他的材料,把他给打成了奸污革命女青年罪,送去劳改场改造了五年。
这次呢,会不会再伙同曾维贤以及吴家人整自己的材料,不顾事实,不问青红皂白,把自己打成杀人犯最后给崩了?!
这种情况,在那个法律还不太健全,刚刚恢复公检法不久的年代,完全有这种可能。不能不让孤独无援的梦雄耽忧呀,他一时后悔当时不阻止曾家财和吴仔打架了。
“为什么要把曾家财和吴富民给打死了,说,动机是什么?!”
“我没有打着他们,我和他们无冤无仇,干嘛要打死他们?”
“无冤无仇,自己是怎么进劳改场呆几年不会忘了吧?”曾所长单刀直入提醒说。
“怎么可能忘得了,一朝被蛇咬,十年记草绳!”梦雄想讲拜你所赐,看一眼曾家平曾所长,又看一眼陪在一边的陪审和记录,梦雄改了,跟着分辩说:“真的是他们为了抢水,你一锄,他一石头打伤的啊?!”
“还在狡辩,人证物证俱在。以你的功夫打死两个人那不是小菜一碟吗?”曾所长沉声问。
“狡辩什么,我会点防身功夫不假,可习武人是不会随便动手打人的!”
“不随便动手打人,那前天晚上在灯光广场,打谁了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曾所长厉声问。
梦雄一时哑言了,连这曾家平都知道,还拿来做审讯认定自己犯罪的一个依据。看来自己这次是有口难辩,凶多吉少的了!
梦雄没有回答在灯光广场打跑黄鼠狼的事,讲也讲不清。更何况曾家平是黄鼠狼的舅爷,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真的没有打着曾家财和吴富民,不信等他们醒了问他们?!”梦雄说,他还不知道曾家财和吴仔都死了!
“等什么等,两个人都死了!”
“死了?”曾所长这次只点点头,人性真的很复杂。知道王仔不会帮自己说话,梦雄说:“没有人证,不是还有物证吗?可以查看物证呀?!”
“就这几把锄头吗?”曾家平指着靠在一边的三把锄头问,梦雄说:“不只这几把锄头,还有一块石头啊!”
“还有一块石头,那你怎么不早讲?”
“怎么不早讲,问问两边的公安,我是不是提了你一锄头,他一石头?”梦雄的话一停,两边的公安就低声说了。大概是记录上有记录了吧!
“那你带我们去,看看那石头在哪?!”有两边的公安做证明,曾所长不得不这样说。
“可以!”那时还没有各种小车,可一般机关单位都有吉普车。梦雄说了,仍戴着手铐跟曾家平与陪审的两个公安,上了停在派出所院子的吉普车,就来十里村田垌的打斗现场了。
稻田里找块石头并不难,最难得的是那块砸死曾家财的石头落在没有水的干稻禾中间,血印血迹都还清清楚楚。不然的话成了伪证,梦雄不但有口莫辩,还有可能罪上加罪了。
“这下可以洗清我的罪名,放我走了吧?!”梦雄想讲,饭店还订有鱼虾需要我去打鱼捞虾,天明煮给食客们吃呢。可是他没有讲,只提出释放了他。
“想的……”曾所长想讲想的美,想到不是一所长该用的语言。他改用另一句,既带威胁又带关心的话说;“曾家财死了,吴富民也死了。你这时回去,两家人能放过你吗?!”
“那帮我打开手铐总可以吧,戴着这东西也不好走路呀?!”曾所长这句话,真心关心人了。梦雄这时回家绝对活不到明天,曾家和吴家都是大姓人。一人一指头都能把他给截死,于是提出开手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