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窈窈出去没多久,张管事就引着人进来了。
想着自家小主子让他将屋里的人拖出去,他还以为是别有居心的下仆惹了郡主不快,不曾想,屋里的人竟是未来姑爷。
一时间,他脸上的怒色尽消。
裴元稷此刻已然陷入了昏迷当中,张管事不敢迟疑,赶忙请来大夫,又将他移到了客厢。
一时间,长信伯府里的下人也跟着一阵忙乱。
伯府门外,眼看着那城中大夫背着药箱,被人拉着往伯府里走,折戟皱眉离去。
此时,宫门处空无一人,早已到了宫门下钥的时间,但是,谢辞尚且还在宫中。
他送了卫窈窈归府后,便去了宫中。
裴策那处,今日的新郎官郑淙也在,他已褪下了一身喜袍,将府中一众可疑之人抓了过来。
两人在裴策那处待了一阵,又领了旨意,一并去了皇宫以西的梅园。
自裴策登基之后,庆帝作为太上皇,便被裴策安顿在了梅园。
庆帝身子一日比一日糟糕,梅园也随之笼罩在一片死气沉沉的氛围中。
谢辞的到来,惊到了一众近侍。
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禁卫军便上前,将他们一个个抓了起来。
这处的响动直接惊到了内殿中的太上皇,很快,太上皇身旁的内监便走了出来。
待看清院中场景后,他翘着兰花指,怒声骂道:“大胆,这可是太上皇的居所,你们竟敢如此胡来!”
声落,两个禁卫军上前,直接将他架着了起来。
内监吓了一跳,仍是强自镇定:“你,你们简直是胡闹!不怕被砍了脑袋吗?”
谢辞淡淡扫了他一眼:“将一众人等押入地牢,好生审查。”
众人又惊又怕,乱成一团,郑淙领着人将他们一并押了下去,谢辞则踩着大步,推门入殿。
刚入殿中,便闻一阵咳嗽声传来。
谢辞不急不缓地走到了榻边,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似要将肺管子咳出来的人。
直到咳嗽声稍缓,太上皇抬头看来。
“怎么是你!”问完这话,太上皇忍不住大笑,“你倒是他的一只好狗,什么时候都是你,你若跟了朕,朕也不是不可以提拔你!就怕他是个短命的,你费力讨好,到头来,也是竹篮打水!”
谢辞看着他,微微一笑。
“只怕是要让太上皇失望了,陛下无碍,那些人根本未曾近到陛下的身,便一个一个地去见了阎王。”
太上皇不笑了,就那么盯着谢辞,一双眼睛在那瘦得只剩下一张皮的脸上,竟像是两口黯淡无光的枯井一般。
阴森诡异!
谢辞顿了顿,又接着道:“况且,我如何能效忠你?你连忠心耿耿的沈首辅都能戕害,更别说旁人。你不值得任何人的效忠!”
“你!”太上皇似是气得不轻,一张老脸涨得通红,随后,又断断续续地咳嗽了起来。
“沈氏佞臣!卖弄权术、结党营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竟还想妄图架空朕的皇权!”
谢辞唇角露出了一个轻蔑的弧度。
太上皇察觉到他笑容古怪,抬头,缓缓朝他看去,以前倒是不觉得,此刻,再看谢辞,他忽然觉这人长得跟他那位沈姓帝师长得极像。
心中有了一个猜测,太上皇面色顿时阴云可怖起来。
“你是谁!你和沈家究竟是什么关系!”
“太上皇为何要让人行刺陛下呢?”谢辞不答反问,随即又低低一叹,“让我来猜一猜,你是久等裴元稷的消息不到,适才剑走偏锋的吧?”
太上皇眸眼猝然一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