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了十来个啤酒瓶子和三、四个人的脑袋瓜子,我被段翼抱出了酒吧。
我说:“苞米没吃饭,我得回家给他喂点骨头饼干。”
段翼说:“不可以回家,现在非常危险。”
我说:“我要唱歌!!!”
段翼说:“还是回家喂苞米吧。”
于是,在我傻兮兮的笑声中,段翼完照办地陪着我回家去喂苞米。
到了家门口,我刚晃悠悠地跳下车,就被段翼一把压趴在了摩托车旁边,随之响起的就是……枪声和狗吠。
看不清子弹是从哪个方向射来的,只觉得嗖嗖声从耳边滑过,性命与灵魂出现了严重的分岔口。
惊慌、失措、混乱、胆颤、疲惫、愤恨……
种种情绪蜂拥而上!
酒醒了,感官却真正的模糊了……
只是,这一晚的怨气,到底用什么才能扑灭?
怒火中烧的我,俨然从最开始的胆颤中蹿出,借着酒疯,当即扯开嗓子开嚎道:“操!大半夜的不睡觉,到处开什么枪?放什么炮?扰民,懂不?就丫这熊样的,逮着就应该毙了!
靠!这一晚上,放多少子弹了?吓我多少次了!如果不能一枪解决给个痛快,就赶快回射击场里练练!不然,给老娘爬过来,老娘就站这里,让就近开两枪,免得枉称杀手一回!
熊样,就这手法,还玩枪呢?我看,还是回床上去,玩自己那根软枪吧!”
嗖嗖的子弹声在警车的呼啸中稍停,段翼将我扔到摩托车上,他抬腿跨坐到我身后,抱住我的腰,低喝道:“开车。”
我虽然疑惑为什么他不骑摩托,但一晚的疯狂已经锻炼出我钻石切割般的意志,当即捣动起车子,狂驰而去。
身后的杀手与警车都在追捕我们,场面在顷刻间变得混乱起来。
段翼一手拦住我的腰,一手回击各方追捕,我则牟足劲地加快油门,如同疯癫般奔驰在各个大街小巷,终于讲警车甩得没了踪迹,爽得我都想振臂高呼。
只不过,如果用相对论来讲,我宁愿身后跟的是警车,而非杀手摩托。
在似乎永无止境的黑色里,两辆摩托追逐在生命线上,彼此都拐着怪异的弧度,躲避着追击的子弹。
这时,我才明白,为什么段翼要坐在我的身后,他正是用自己的身体,为我撑起了安的肉盾,不让电影里经常出现的死亡,袭击进我紧绷的背脊,抹杀我鲜活的生命。
心中的感觉五味掺杂,唯有将所有的感官倾注到摩托车上,扭曲出更加狂乱的颠簸冲刺,跑了一夜的车子渐渐没油,心急的我不知应如何是好,在子弹的肆虐中,我窜入郊区的丛林里,借着山体与树木的掩饰,丢弃了车子,与段翼一起隐蔽在其中。
那杀手从我们的前面轻声走过,在山里转悠了一会儿,终是寻不到人后退了出去。
我虚脱般躺在地上,问:“刚才那么近,怎么不开枪射他?”
段翼低声回道:“没子弹了。”
我咒骂一声:“靠!那孙子挺厉害的,竟然追到我家里去了。”
段翼漆黑的眼望向我:“我的枪法是他教的。”
我手指一颤,张大嘴:“他是的师傅?要杀?”
段翼点头:“每次出使任务,组织都会派两个人由不同方向前来,然后分别动手,不会干预对方,也不会有所合作。但若是一方背叛,另一个人就必须将对方杀死,才可以重返组织,不然则两人一同会被组织追杀。”
我讶然,嘘哗道:“真黑啊,怪不得叫黑社会。”
段翼酷酷地勾起半边丰唇一笑,眼中却泛出柔柔的波光,似宠爱般层层向我荡漾开来。
我心跳漏了一拍,继续问道:“既然他是师傅,那么是不是打不过他?”
段翼目光深邃,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却是肯定道:“他是组织里的顶尖高手,从来没有失手过。”
我将头窝入他的胸口,蹭了蹭道:“没事儿,双拳难敌四掌,我们合伙撂倒他。”
段翼的胸口微微震动,凭感觉,我知道他是笑了。他竟然难得的与我打趣道:“是啊,如果我不敌,就唱歌吧。”
我一手点他的胸口,亦玩笑道:“那是必杀武器限量版,得等危机时刻用呢。”
段翼攥住我的手指,放入手心里摩擦道:“骑摩托的技术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