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岚德见太子殿下脸上现出笑意,深知此事算是完美揭过,他拱手道:“臣弟回去一定会多加管教,莫要再闹出如此事端来。”
太子淡淡的挥了挥手:“你看那安国公宁府的小世子怎么样?可有不妥之处?”
沈岚德想着宁玉席间所为,淡然道:“不过是被家里惯坏的世家公子罢了。”
沈岚忠便将昨夜樊楼,宁玉当堂搂抱褚烨的事简单复述了一遍。
沈岚德听后,拂掌浅笑:“原来这世上除了老七,竟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以男人之身,当街搂抱当朝宰相。”
太子殿下便也笑了:“难得的是褚相竟没有将其大卸八块。”
沈岚德想着席间宁玉和老七拼酒时的样子,不禁笑道:“怪不得席间就属他与老七喝得最多,原来是遇见知己了。”
夜色如墨,朦胧的月光照耀大地。
太仆府后院的假山里,踉跄着走出一个衣不蔽体的女子。
那女子拢着破碎的衣裙,慌慌张张的摸去西厢的下人房,捞起晾在衣架上的一件衣服颤抖着穿在身上。
宗国慧咬了咬颤抖的唇瓣:这个时辰,父亲怕是早已回家,知晓自己漏液未归,小娘不知得有多着急。
父亲的眼里只有自己的前途,年前还张罗着给自己物色个好婆家,嫁女儿的同时也能为自己添上一把助力。
但自打媒婆们被京里有头有脸的人家,一个个委婉的谢绝后,父亲便放弃了自己。
若不是小娘还有几分姿色手段,怕是在那市侩的宗府里,自己过得还不如一个大户人家体面的下人。
她自是知晓自己的长相稍显不足,但那也是因为自己长得肖似的父亲,如今父亲竟是连自己回没回府,都不屑一顾了吗?
宗国慧身心俱疲,眼泪一颗一颗的滚落下来。
这时两个小厮从后院走了过来,宗国慧闻声一惊,忙擦干眼泪躲到屋旁阴影里。
丁二边走边放下捥着的袖子,冲同伴道:“那烈风可真会找时辰,太子殿下前脚刚走,后脚它便生产发动,多亏宗大人在场守着,不然今日烈风怕是要有生命危险。”
同伴打了个哈欠道:“是呀,若是它有个三长两短,咱们这些个侍候的,怕是一个也逃不了。”
丁二似是苦笑了下:“苦熬了两日,终是平安生了出来,今晚有宗大人守着,你我也省些心力,你先回房睡吧,我收了衣服便也回去睡了。”
说着便向宗国慧先前站着的衣架走去。
躲在暗处的宗国慧看了看身上略大的灰色衣服,紧张的咬了咬唇。
同伴低低道:“你说这宗大人也是,小马驹都平安落地了,他却还死守着,有什么用?”
丁二站住伸着个懒腰:“贵人们想法不同,估计是想在太子殿下面前露个脸吧,你管他那些个做什么,干熬了两日,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同伴拉过丁二道:“这么晚了还收什么衣服,晾在那儿它自己也不会跑了,快些早点回去睡了,明早起来再收也不迟。”
丁二打了个哈欠,脚下随着同伴的力道转了个弯:“也是,明早再收也不迟。”
说着便和同伴一起进了门。
两人灯都未点,悉悉索索声音响起,不多时,屋内便传出两人轻微的鼾声。
宗国慧一动不动侧耳倾听,见两人睡熟了,才轻手轻脚的走了出来,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急急的向着府中的侧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