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只觉浑身一冷,她惊醒般垂下眸子,缓步退到一边。
褚烨放下手中茶盏,漠然道: “今日起,你便不必在此侍候了,去接近梁昱,取代玉添香,我要清楚他在天盛的所有势力。”
玉珠听了,不可置信的抬眼,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主子,您要弃了玉珠吗?”
明明没有别的女子在身边陪侍,主子为何要弃了自己?
褚烨二十有三,身旁一直都是自己随侍左右,并不曾有其他女子,对于尊贵如神只一样的男人,玉珠早已芳心暗许。
即便褚烨对自己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但混迹花楼的玉珠明白,只要褚烨身边再无其他女侍,那便是自己的机会。
一个可以让自己心想事成的机会。
只是现在,褚烨竟要生生结束了自己陪侍的机会,断了自己的念想。
她不可置信又充满祈求的目光,被褚烨一分不落的看在眼里。
他眼神寂寂,淡漠的注视着身旁的女人。
“ 嗯?”
玉珠常侍褚烨左右,深知自家主子越是如此神色漠然,便越是发怒前的征兆。
玉珠惊觉后怕之下,忙不迭的跪下。
灯光下,伏在地上的女子纤细玲珑,玉珠声音颤抖难掩哽咽,额头紧紧贴着地面跪倒下去。
“奴婢一时情急,说错了话,还请主子责罚。”
美人儿落泪,却并不能撼动褚烨半分。
他微挑的凤眸直直望向玉珠,隐藏在眸底深处的冰芒层层尽显,使他看起来既冷漠又薄情、竟与刚刚判若两人 。
玉珠心中惧怕,湿透的里衣紧紧贴在后背上。
她默然垂泪半晌,一想到自己要去侍候另一个男人,便再无可能回到褚烨身边。
她心中刺痛,深知有些话此时不说便再无出口的机会。
她咬了咬唇,艰难道: “奴婢十四岁便跟了主子,虽说并未贴身侍候,但奴婢心里早早便认定了您,求您……啊”
难言的告白戛然而止,玉珠伸手捂住耳朵,痛苦的闭上双眼。
褚烨漆黑的眼底,隐有肃杀之气满溢出来。
桌前的茶盏晃动,茶托整齐的缺了一角。
瓷器落地的清脆声响起,玉珠细白的指间便有血色蜿蜒而下,点点滴落在精心挑选的浅粉衣裙上,如同朵朵绽开的红梅。
褚烨神色未动,拿起桌旁常备的白色帕子缓缓擦了擦手,仿佛自己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污秽之物。
玉珠泪如泉涌,深知自己多说无益,俯下身子深深叩拜下去。
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两人沉默的静谧,褚烨扔了帕子淡然道: “ 进。”
白术推门而入,并不看匍匐于地的玉珠,只恭敬道:“主子。”
褚烨漠然的看了看玉珠,淡然道:“这里不用侍候了,下去吧。”
玉珠看了看被扔在地上洁白的帕子,擦干眼泪,并不去管血流如注的耳朵,忍住哽咽轻轻福身:“是,奴婢告退。”
转身,咬了咬唇,便头也不回的出了门。